第五章 他和他的婚礼(2 / 6)
海的人。
站在川穹身边的人,也是一个男子,也有一头长发,海风吹得他满头长发飘动,他的侧面坚定而卓绝,川穹已经是冷漠的男子,这个男于比川穹更冷,海边一站,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几千万年了,就算是化为化石碎裂在原地,他也不会为别人移动一步,那就是——川穹今日婚礼的伴侣,名檀犀泽。
“你认识名檀?”雾看着藏血奇异的神情,声音不知为何小声了起来,语调里带着害怕他突然崩塌的惊惧,川穹和名檀就算有人为他们自杀,为他们杀人,她都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她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啊。
藏血震惊,被她惊醒过来,“啊,名檀,我认识名檀。”他很快地笑了一下,“要回去了吗?”
雾没拆穿他虚伪的笑,一把拉住他的手,“回去了。”
藏血默然跟着雾走,登上了直升飞机,飞机马达响,像逃难一样,飞快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海滩上,川穹冷冷地说:“你看见藏血了吗?”
长发的名檀淡淡地说:“看见了。”
“我道过歉了。”川穹简单地说。
名檀淡淡地反问:“你在指责我没有道歉吗?”
“不,”川穹搭住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曾经真的爱他,你不必道歉,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想走,我会像他一样,放手让你走。”
“藏血是个体贴的人。”名檀慢慢地说,“雾和他在一起,会快乐的。”
“前提是,他必须忘了你。”川穹冷笑。
“你以为他不能吗?”名檀唇边泛起一丝犀利的冷笑,在海风里,比冰山还冷,比海水还深。
藏血坐在飞机里,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雾支着颔看他,眼睛眨也不眨。
“你看着我干什么?”藏血终于不耐烦地开口,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睛望着机舱底。
“看另一个失败的人。”雾回答,“你的头发乱了。”他的发辫乱了,被海风吹的,吹得长发飘散。
“梳子。”藏血没看她,简单地说。
雾双指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木梳,藏血伸手来接,她抬高手不让他接,“我来。”
藏血缩回手,默然。
雾解开了他结发的青色绳子,慢慢地梳他的头,小木梳划过发丝的瞬间,她似乎也插进了藏血的内心,深深交叉着两个失色的灵魂。“别让我看不起你。”她纯洁无暇的眼睛凝视着他的长发,慢慢地编织他的辫子,“你和名檀……”
藏血笑了一下,没动,“和你和川穹一样,曾经他是我的。”
“你也放手让他走了?”雾的梳子停顿了一下。
“你无法强迫别人爱你,不是吗?”藏血抬起头来,看着雾的眼睛,“就算像你这样妖魅的女孩,你又能拿川穹怎么样呢?因为你爱他,所以你在他面前……”他笑得苦,“最无可奈何。”
“一点也没有错。”雾的梳于继续划下,语调有些悠悠,“很奇怪,为什么川穹不了解我,爸爸不了解我,你了解我?”
藏血凝视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奇异,并非怜悯,而是两个人一起的怜悯,她怜悯着他和她,并非不曾付出真心的恋人,却终是得不到珍惜和爱护。爱人的感情很脆弱,爱人的人也很脆弱,如果没有相同的爱来回应,一个人爱下去,会很伤心,也很寂寞。
心往往就是那样碎的,却得不到重视,只好化为麻木。
也不会有人去注意,你此时的微笑,是真还是假,是否为了不让我爱的你难过,所以即使不快乐,也不会去说。
狡黠的女孩,一分悲哀甚至卑微的爱情,别用这样的眼光看我,让我们都不要回想得那么清楚,就这样笑好了,好不好?你这样看着我,只会让我,觉得痛苦而不会快乐。
“因为他们都不是我。”藏血笑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回答。
雾怔了一下,拿起那绳子往他脖子上一勒,“是,你好伟大,了不起。”
“要死人了。”藏血往后一倒,做死狗状,吐出舌头。
这人,情绪变化得这么快?雾刚刚有些疑惑,“啪”的一声,那条绳子断了,她低下头,看着手里扯断的半截绳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该是名檀的东西吧?藏血如此珍惜的发绳,雾俯下身要去捡地上断成三节的绳子,藏血拦住她,“算了,断了就断了吧,别捡了。”
“我赔给你一条。”雾扯下头上的白色缎带,“这个给你。”
藏血接过来,在头上打了一个大蝴蝶结,对着飞机的窗户玻璃照着,似乎挺稀罕的样子。
雾捡起地上的三截断绳,迅速塞进口袋里,“你扎成这样更像令女孩子,快扯下来,难看死了。”
好像我妹妹日之媛哦。“藏血笑着,躲开雾的禄山之爪,”让我多欣赏一会儿,别吵。“
雾扑到他身上,“还给我!”
“你说给了的。”
“我剪了你的头发。”
“玛玛大人,这小妖女说要剪头发,罪无可赦,快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