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军国之谋(7 / 9)
了,我也累了。他轻飘飘地转过身,那一转如阿盼娥第一次在苦力街见到他打着油伞转身而去的那一转一样,那样美。他面向着殿外,“蒋裘,把她放了吧,难道你当真要在皇上面前杀人,拧断她的脖子吗?”永琏的声音淡淡的,“你不敢的。”
殿外的长胡子几乎被他气得吐出血来,被威胁的人有像他这样雍容的?这个女人的确是他爱起来刻骨铭心的女人,他不止一次看见永琏在品安坊柳树上看这丫头一看就是一整天。他爱这个女人,但却就是看不到他为这个女人挣扎痛苦的表情!长胡子──蒋裘正是在狐夜盟计划破灭之后恨不得看永琏痛哭流涕的表情,但永琏偏偏越来越淡!开始还可以争吵几句,现在简直就像你拿一块烙铁去烙在他胸口他都不会叫一声──气死他了!
殿外有人?守卫皇上的侍卫们顺着永琏的目光冲出去,把蒋裘落脚的大树团团围住,万箭上弓,只待一声令下,无论你武功多么了得也要立即成刺猬。
蒋裘微微冷笑,把手里点了穴道的女人拉过来挡在身前,“太子爷,这些箭若是射了上来,先死的一定不是我。”
“箭不会射上去的。”永琏神志清明,淡淡地说,“你是狐夜盟谋反的首脑,他们要活的,要你的口供。”他就当没看见他自己身边也是一圈弓箭手,只是说:“放了她,这一切的事都与她无关,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杀了她也只会激得我拼命,你不杀她还有大半年监牢之日可活,你杀了她我让你立即死在这凤凰树下。”他的语气并不激烈,但只要是人都知道他不是在恐吓。
他居然利用卫宫侍卫的强势来逼他放人!好一个永琏!他掌管狐夜盟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永琏有这样的才智!“我死之前也要看一眼你伤心欲绝的表情!”蒋裘突然冷笑,“我有个主意,我不杀这丫头,我戳破她的耳朵,让她又瞎又聋,看你是不是还爱她!”他实在是恨永琏,皇位至此早已无望,只要永琏痛苦他就会觉得快意。
乾隆铁青着一张脸负手看着这两个乱党自己在那边窝里反。
永琏的脸色白了白,“你也不过是要我死罢了,你放了她,我死给你看,可以了吧?”他的语气幽绕,就似一个人已经有一只脚踏进了棺材。
蒋裘怎么会信他会寻死?“我先放了她你才死给我看?笑话!你骗三岁的小孩啊……”他嗤之以鼻的笑声未落,却见永琏鬼魅一般欺到了乾隆面前,众人大惊,但永琏的身法武功何等了得,他一把抓起乾隆的手,手腕一翻一柄精光闪烁的匕首就落入了乾隆的手中。
大家大惊失色,永琏他居然身带利器行刺!“来人啊!救圣驾……”
话音未落,永琏用乾隆的手握住那柄匕首,反转过来对准他自己的胸口,锋利的匕首在他胸口刺出了一道血痕,血迹在渐渐地扩大,永琏却眉头都不皱一下,“我是谋反乱党之一,他是大清皇帝,你放了她,就算我不想死,大清皇帝圣驾也不会饶了我,你放心了吗?”
乾隆惊骇地看着他这个做事完全出乎他意外的儿子,手掌里匕首冰凉,永琏的手居然比匕首还要冰凉!望着他胸口的血,乾隆不是没亲手杀过人,望着永琏平静的脸却突然颤抖起来,这令人心痛的孩子啊!随着永琏的目光看过去,乾隆只见他目中惟一的热只停留在树上那被挟持的女孩身上。
是永琏在意的人,他爱的人吗?乾隆疑惑地看着这个“妖孽”,杀母杀父的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自裁吗?永琏的眼太静太淡,看不出特别的热,倒是看出特别的死寂特别的灰。他把匕首交到自己手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这完全不了解的儿子近在咫尺,乾隆突然发现,在永琏一头长发之中隐藏的隐约的伤痕,交错的伤痕……那是什么?
刀伤?!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刀伤!谁在这孩子头上砍下这么重的伤?谁要置他于死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永琏自不会理会乾隆在手握匕首刺入他胸口之后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脸上一点痛苦都不露,因为蒋裘喜欢看,他不能让他如意。但是心里本有的一道裂痕在逐渐扩大,那个裂痕在和阿盼娥相拥相吻的夜里就有了,只是他一直不愿去想。那个裂痕是──他负她太多,负她情、负她义,到如今居然要负她性命吗?永琏,欺负人也要有个程度,她……她为了你落到这个份上,她的人生也为了你面目全非,你居然可以救不了她?你怎么能让她吃那么多苦?一个人为了你死一次就已太多,你就已经还不起,你还怎么忍心让她为你死两次?爱上你……她又有什么好?除了总是哭,她从没得过幸福!从来没有!她怎么能死呢?
“嘿嘿,”蒋裘心里也惊骇,永琏疯了,“好,只要你死了,我就放了她。”他一句话刚刚说完,突然“啊”的一声惨叫自树上掉了下来,树下弓箭密集,他突然掉了下来,直跌入弓箭群里,顿时被数支箭插入身体,惨叫成一团,立刻被擒住。
这一下使所有人都大感意外,只见树上那女孩摇了两摇,抓住了树枝没有掉下来,她张开嘴,吐了一口鲜血──却是她刚才无声无息地咬了蒋裘一口,把他从树上惊了下来。她被点了穴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