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2 / 3)
就在这时,牛津那边的电话通了,院长的声音里满是激动。哈丽雅特先是澄清了一下,她并没有在现实中侦破案件的能力。接着表达了自己的关切和同情。然后,她问了一个对于她来说最为关键的问题。
“那些信是用什么写的?”
“这就是困难之处。那些信都是由报纸上剪下来的字凑起来贴上的。所以,根本就没有笔迹可以分辨。”
问题似乎就解决了:写匿名信的人不是两个,而只有一个。那么,接下来:
“那些信是写得很淫秽,还是很侮辱人,或者是威胁?”
“三种都有。里面提到的都是利德盖特小姐闻所未闻的人物——她知道最糟糕的人物是复兴时期①戏剧里面的——而且从公开丑闻到绞刑,无所不威胁。”
那么,这塔就是阿塔莉娅夫人之塔。
“除了教研室的人外,还有别人收到过这样的信吗?”
“这很难说,因为一般人遇事不愿意到处声张。但我相信,有一两个学生也收到了匿名信。”
①指一六六○年英国查理二世王权复辟。
“而且,这些信有时候是跟别的邮件一起来的,有时候是送到传达室的?”
“是啊。而且现在这些信开始从院墙上放进来,最近还有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所以,这样看起来,干这件事的人一定在学院内部。”
“第一封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呢?”
“我明确知道的第一封信是第一学期时德·范恩小姐收到的。这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学期,她想当然地以为这是哪个对她有个人意见的人干的。但没过多久,其他几个人也收到了这样的信。于是我们认定,这事没那么简单。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我们倾向于从一年级新生开始查起。”
绞杀交情(15)
哈丽雅特心想,绝不可能是一年级新生干的。不过嘴上她还是说:
“倒不一定是这样。有些原本正常的人,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后也会改变。棘手之处在于,这个人可能平日里行为举止很正常,所以任何人都有嫌疑。”
“这倒是真的。我甚至怀疑有可能是我们自己人中的一个呢。这简直太可怕了。是啊,我知道——老处女那一类。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很可怕,你每分每秒都有可能和这样一个人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你觉得这个可悲的家伙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有时候,我会被噩梦惊醒,然后就开始怀疑我有没有梦游到处跑,像个疯子一样对人乱喷口水。我的天哪!一想到下个星期我就很紧张!可怜的欧卡珀勋爵要来参加图书馆的开幕典礼,说不定毒蛇就要向他吐信了!万一这个人也给他送点东西可怎么办啊!”
“这样吧,”哈丽雅特说,“我想我下个星期会到场。虽然有很好的理由证明我并不合适处理这件事,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觉得我应该去。等见到你后,我会告诉你为什么。”
“这实在太好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提点建议的。我想你大概愿意参考一下所有收到的匿名信吧。是?很好。这所有的破纸片可都要用心呵护。我们是不是应该用保护指纹图谱的那种钳子来处理这些破纸片?”
哈丽雅特不知道指纹图谱是不是就要享受这样大动干戈的服务?但她建议院长原则上应孛采取预防措施。打完电话之后,院长反复感谢的声音还从电话线那边传来回音,她拿着话筒,呆坐了一会儿。笮没有一些时刻,她在思考对于这件事的建议?有吧,但她并不愿意讨论匿名信的事,更不愿意讨论学术之塔里的生活。臊坚定地挂上了话筒,把电话机推远了?br> 第二天她醒来时,又是一副焕然一新的面貌。她曾经说过,个人情绪不能牵扯进社会事业中,也不应该。如果温西对什鲁斯伯里学院的事务有帮助的话,她会请他帮忙的。不管她个人愿意不愿意这样做,不管她是不是又得听他那句“我告诉过你啊”,她会把她那颗骄傲之心掖在口袋里,问他怎样处理这件事最合适。她泡了一个澡,换了衣服,被自己那种对于真相的坦然信仰而激发得意气飞扬。她来到起居室,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还沉浸在自我庆贺的情绪里。当她吃完吐司和果酱的时候,秘书来了,并带了早上的邮件。里面有一封彼得写的急信,是头一天晚上从维多利亚发来的。
又被仓促地拽到国外去了。先是巴黎,然后是罗马,然后天知道会是哪里。如果你想找我的话——这不太可能——可以通过大使馆;或者你可以寄信到我皮卡迪利大街的地址,邮局会把信转发给我的。无论如何,四月一号我会再联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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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原文是拉丁文,引自三世纪或四世纪的作家蒂尼修斯的语录,整句话为:前面头发茂密,后面的机会却是光秃秃的。
“后面的机会却是光秃秃的①。”她总不能拿牛津大学里麻烦却无关紧要的匿名信事件去骚扰大使们吧,况且这个人现在正十万火急地在全欧洲调查要紧的事呢。这个任务一定很紧急,因为那封信的笔迹马虎潦草,看起来仿佛是在出租车里抓紧最后的时间胡乱写出来的。哈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