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男儿到死心如铁(2 / 3)
水,她攥在手里握皱了的一张报纸,他的目光划过,心下了然:“你是担心四哥?”
她面上泪痕恣肆,两颊烧红,眼眶也是红的,声音像被泪水浸没:
“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这么说……”
霍仲祺用力抱紧了她,只觉得什么样的言辞都苍白乏力:“你别怕,四哥不会有事的。”
顾婉凝却只是摇头:“我知道。”她仰望着他的眼,终于抽泣出声:
“可是他那样一个人,你让他败,比让他死还……”
她再也不能说下去,他那样一个人呵——
“你说如今四海之内,山河零落,那你就等着瞧……
我迟早一个一个料理了他们,让这万里江山重新来过。”
“你是我的人,本来就应该比旁人都好。”
“婉凝,你得一直和我在一起。天南地北,我陪你看山看河。”
“我要你和我在一起,只有甜,没有苦。”
她从没见过一个人,有像他那样不可理喻的骄傲。
她也从没见过一个男子,能笑得像他那样好。
她的泪水是无法遏止的泉涌,他捧住她的脸,急切地唤她:
“婉凝,婉凝,你听我说——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见过有四哥解决不了的事情,真的。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要信四哥,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从来没有……”
他一字一句都郑重其事,然而,她只是摇头:
“不是的,如果没事,他不会让我走......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让我看着他输,你明白吗?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你就这么一个弟弟,去看看他吧。”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他要选什么。
“回头你要是方便,我还想麻烦你去探探我三姐。”
她听着他的话,几乎不忍心去看他的眼。
虞三小姐哪需要她探看才不孤单呢?他不过是想说,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我三姐。
她能为他做的,不过是让他放心而已。
她才一说“好”,他便如释重负。
她酸楚的想哭,可她不愿意让他看见她哭,
他那样一个人呵——
是可伤不可退,宁愿死,也不肯跪的。
她从没见过一个人,有像他那样不可理喻的骄傲,可他必须亲手埋葬掉自己的骄傲。
于他而言,屈辱比死更残忍,那比屈辱更深的凌迟,是让她看见他的屈辱。
小霍默然听着,拿手帕去拭她的眼泪,柔声道:
“婉凝,先不哭了,你放心,我有法子。父亲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回沈州去,看他怕不怕!
你知道的,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儿子,我闹起来,他们什么都得答应。”
他说着,微微一笑:“我父亲都肯让我陪你出国去,乖,不哭了。”
顾婉凝在泫然中蹙眉看了看他,突然惶恐地摇头:“你不要回去了。”
霍仲祺抚着她的头发笑道:
“嗯,我就是吓唬吓唬我家里,我父亲最老谋深算的,他肯帮四哥,就一定没事。你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早上醒了,就没事了。我保证。”
他揽了她倚在自己胸口:“睡吧”,想了想,又笑道:“我唱一段《惊梦》给你听?”
顾婉凝嘴角犹噙着一滴眼泪,声气如叹,笑意荒凉:“好啊。”
“我也好久没唱过了,唱得不好,你可不许笑。”
小霍低低清了下嗓子,试着开口,正是一段温存流丽的《山桃红》: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
从前习惯的调门如今却嫌高了,他胸腔里骤然一痛,竟唱不上去,别过脸轻轻咳嗽了一声,赧然笑道:“……看来是唱不成了。”
玻璃窗格上噼啪作响的雨点把顾婉凝从朦胧睡意中惊醒,窗外天光晦暗,身边的小人儿倒睡得香甜。她刚想伸手去摸一一,忽然听见有人进来,她下意识地便阖了眼。
靠近她的气息是熟悉的,但他身上配了武装带和略章的 戎装却让她觉得惶然,他衣上的金属扣钮隔着柔软的缎子衣裳贴在她背后,他不说话,只是轻 住了她的手。
他的怀抱似乎和之前不同,可她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直到一颗眼泪从贴在她额角的脸颊上滑落下来,那一线潮意挑破了她心底的惊惧:
“仲祺……”
“仲祺……”
她幽幽唤他,听得他心弦一颤,他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她,却连忙把手指竖在她唇上,他不敢让她开口。
他怕她会留他。
他怕她若是开口留他,他就真的走不了了。
窗外急雨如注,滔滔潮声浩荡如光阴,一去不返,他终于在她额角落了一个轻盈的吻:
“你放心。”
霍仲祺一走进来,就迎上了虞浩霆凝重的目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