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从此萧郎是路人(2 / 3)
他们一家都去,所以父亲叫我也过去陪着应酬一下。”
“这种应酬最没意思”,邵朗逸起身走到她面前,手指绕着她披肩上的流苏:“你要是想游春赏景,不如我们去泠湖,在自己家里要怎么样都随你的意思,不是更好?”
他这样一说,康雅婕倒有几分动了心,军政事务她原本就不放在心上,王家的人她也不怎么认得,去应酬这些场面着实无聊。邵朗逸见她一时不开口,便迳自打电话过去安排澄湖那边准备她爱吃的时令河鲜。康雅婕看他这样殷勤,也不再推辞,打发人去跟父亲打个招呼,就说身子乏,在家里休息也就罢了。
此时春光正好,花影扶疏,柳已成荫,裹着花香的暖风缕缕不绝,拂的人满身惬意,康雅婕有孕在身,本就有些懒懒的,此时人在画舫之中,波光云影,烟水悠然,此情此境更添娇慵,她斜倚在绣榻上,隔着半卷的竹帘笑意缱绻地看着邵朗逸钓鱼:“这里的白鱼太小了,我在家里的时候见过三十几斤的,有两米长呢!”
邵朗逸笑道:“北地白鱼肥美,不输南国江鲜,不过,还请康小姐小声一点,别吓走了我的鱼。”
康雅婕宛转一笑,走了出来,靠在他肩上:“你不要钓鲫鱼上来,刺好多。”
邵朗逸笑着摇了摇头,将钓竿递到她手里:“你来,看它们听不听你的话。”
康雅婕却不接那钓竿:“我才不耐烦盯着这个,要我说,撒个网下去,什么都有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远处有汽车驶来的声音,康雅婕抬头遥望,果然见湖岸上有三辆车子飞驰而来,她不免有些诧异,转脸对邵朗逸道:“是什么人?怎么开的这么急?”她刚说完,又有一辆车子开了过来。邵朗逸见状眉心微蹙,搁了手中的钓竿,吩咐撑船的下人:“上岸。”
画舫还未靠岸,康雅婕已认出等在岸边的人除了邵朗逸的副官孙熙平、侍卫长汤剑声之外,竟还有虞浩霆的侍从官叶铮和她父亲的幕僚长杜樊川,一干人都是面色凝重。康雅婕见了这个情形,心中惴惴,邵朗逸扶着她下船上岸,待她站稳,便问叶铮和杜樊川:“什么事?”
“军长、夫人,康帅遇刺了。”叶铮话一出口,康雅婕脸色已变了:“我父亲现在怎么样?”
“康帅受了伤,已经送到中央医院了。”杜樊川脸色虽然难看,但神态尚算镇定:“小姐不要太忧心。”
“我们去医院。”康雅婕说着便急往前走,邵朗逸连忙扶住她:“你别急,小心身子。”康雅婕面上一片焦灼,也不答话,迳自上了车,邵朗逸揽着她,低声劝慰。杜樊川见邵朗逸陪着康雅婕一起上车,心下稍安。他之前一得到康瀚民遇刺的消息,便电令康氏驻军封锁绥江以北的铁路线,严阵以待。
但愿,是自己多心了。
邵朗逸和康雅婕赶到医院的时候,娄玉璞正灰头土脸地听虞浩霆训斥:“三天之内查不出头绪,你自己辞职。”娄玉璞本就面色惶恐,答了“是”转身要走,正看见邵朗逸和康雅婕,神情更是难堪。康雅婕却顾不上理他和虞浩霆,直直去问康瀚民的机要秘书饶国瑞:“我父亲怎么样了?”
饶国瑞沉声道:“督军还在抢救。”
康雅婕一听“抢救”两个字,身子一软,便倒在了邵朗逸怀里。
幸而是在医院,康雅婕一晕,立时就有医生过来查看诊治,说并无大碍,邵朗逸这才放心,却见叶铮过来行了礼:“四少让我来问一问,夫人没事吧?”
“没事”,邵朗逸说着,往走廊深处走了几步,低声问道:“怎么样?”
“中了三枪,抢救就是做个样子。”
康瀚民重伤不治的消息第二天就传了出来,连虞浩霆在内的江宁军政要员们痛悼之余,更表态一定要缉拿凶手,查明真相。康氏内部顿时风声鹤唳,杜樊川能控制的不过是康瀚民的部分嫡系,其他的康氏将领并不十分买他的账。他调动兵力南下布防的举动,也惹来不少非议。
康瀚民只有一个女儿,若论亲疏,能接掌他权柄的人无非是邵朗逸;且邵朗逸这两年多在绥江驻防,康氏诸将许多都跟他打过交道,深知此人亦是人中龙凤,若不是康瀚民在江宁遇刺,邵朗逸又身份尴尬,他倒不失为一个人选。但此时真凶尚未查明,杜樊川急急向南增兵,分明是将刺康的罪责归到了虞军身上。
无论如何,北地已经公开易帜服从江宁政府,此时贸然和虞军剑拔弩张,实在不算明智之举,难免也让人疑心是康氏内部有人不愿屈从江宁政府,是以刺康夺权。
不过,这些都不是康雅婕所关心的,她为了父亲的事悲痛欲绝,医生只得严嘱她为了腹中胎儿安全,绝不可再情绪过激,好在邵朗逸日夜陪在她身边,悉心照料劝慰,她才渐渐安定下来。而康瀚民遇刺一事在江宁政府和康氏的倾力追查之下,很快也有了眉目。
在垒玉潭行刺康瀚民的枪手一共四人,其中三人当场被康的侍卫击毙,负伤走脱的一个两天之后被娄玉璞的人抓到,虞军为避嫌疑,直接将人交给了杜樊川,秘密押回沈州审讯。不料这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