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2)
叹息一声,眼下他即便是呼吸都会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有许多话,他若再不说,恐怕就再没机会。
“我欠你一句对不住,当年我心仪于你,明知你喜欢褚家三公子,我却还是使了计谋令太子促成了我和你的婚事,甚至这七年里你明里暗里受过多少旁人的嘲笑耻辱,都是因为你嫁予了我。你恨我,本也是应当的,你不肯要我的孩子,也是应当的。”
简泽气息越来越弱,颜若璃眼底却是闪过惊诧神色,这七年里,简泽从未碰过除她以外的任何女子,而她这七年无所出也并不是旁人所以为的她体弱不易受孕,而是因为她每次事后都会悄悄喝一碗避子汤,然而她一直以为简泽并不会知道,甚至他此时口中说着褚家三公子的事情,她心底更是讶异万分,那些事情都不过是她心底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简泽终于抬头看了她,见她面上淡淡的诧异神色却仍旧不言不语,他终究只剩了一笑,他明知她恨着她,他却做不到放了她,他这一生做的唯一一件自私的事,便是把她禁锢在身旁,不许她逃离半分,即便新婚之夜揭开盖头看她哭的那样伤心可他还是硬着心肠要了她,断了她所有的退路。即便知道她每次事后都偷偷的喝避子汤,可他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占有她,他就那么奢望着,或许有一天她心软了,有那么一次不喝避子汤,给他生下一个孩子。
颜若璃低头去看他胸前露出的几寸断剑,忽而眉头一蹙伸手便攥住,简泽眼瞳一闪而过的痛苦,他却闭上了眼,淡淡说道:
“我知道你难受着,你不该为了替我解围就服下你藏在簪中的□□,府医虽说听我的话,没有配给你能毒死人的药,可却能伤了身子。虽说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只消我死了,太子必会放过你,你拿着和离书去找褚家老三,你的日子也算回归正途了。”
他说着,甚至伸手握住了颜若璃攥着他胸前断剑的手,他手指冰凉,颜若璃一颤,他便又笑道:
“拔了它,我立刻就会死。”
口中说着他竟手上用力便要握住她手往外拔剑,颜若璃慌张一挥手,简泽的手便那样被挥落了下去垂在一旁,他再没有力气抬手。
颜若璃眉眼现出几分厉色,正待说话,马车却是颠簸了一下便停了下来。
简辞早已令人传话回十一皇子府,上官危便早已候在大门处,此时马车一停简辞一开马车门,上官危探头往里一看,双眉便拧在了一处,伸手切住简泽手腕诊了片刻脉,面色变愈发凝重了起来:
“小心些先将人移去屋里,我要看看伤处。”
便有皇子府下人抬了步辇小心将简泽抬进了皇子府,送入客院青雨苑偏厢中安置在矮榻上,上官危随即跟着入门,便听简泽淡淡轻微的声音传来:
“有劳上官先生,先为内子诊治。”
“六皇子妃所中之毒并不算厉害,眼下无性命之忧,还是殿下这边须得先行诊治。”
上官危说着话便一刻不敢耽搁伸手往他胸前伤口出探去,却被简泽一手挥开,上官危讶异看向简泽,却见他无双如玉的容颜上隐隐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还请上官先生,先为内子诊治,在下着实担忧。”
上官危蹙了眉头却也看出了简泽的坚持,便二话不出转身出了偏厢,就听身后简泽一句微弱的多谢。
这院子不大,简泽被安置在了东边偏厢,颜若璃被安置去了西边偏厢,待上官危疾步出了东偏厢便见了正候在院中的简辞,简辞听到声响立时回头,就见上官危略微摇了摇头,往西偏厢而去走过他身旁时,轻轻丢下了一句:
“你要有准备,你六哥……只怕等不到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