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 (6)(1 / 13)
,向我一礼。
“夫人!”后面的将官亦整齐划一。
“诸位将军辛苦。”我向他们深深还礼。
寥寥数语,并无多话,一些感怀却似心照不宣。这是魏郯带出来的人。我心底长叹,却并不只有悲伤。
魏昭的脸色一直很平静,但面对这些人时,我能感到那神色里的不自在。
军士们列队在道旁肃立,登车离去时,我忍不住再回望,高台、营房、军士、辕门,这个魏郯为之倾注心血的地方,也许有着雍都里对他怀念最深的人。
路上,阿谧困了,哺乳之后就想睡。
“夫人,这是……”阿元从马车角落里拿出薄褥给阿谧垫着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一个纸团。
我一愣,接过来打开。
只见这是一张刚扯下来的纸片,上面只有几个笔迹粗硬的字,却教我心神俱震:大公子未死。
回到宅中的时候,我觉得我身上的每一处都被激动的血气冲得微微颤抖。我努力地克制,不让自己有任何异状。
狂喜、惊疑,还有不安,每一种都那样强烈,刚看到那纸片的时候,我和阿元互相瞪着,几乎有整整一刻说不出话来。
魏郯还活着。
他,还活着……
一个声音在我的心里反反覆覆地念叨,我将那纸片看了不下百遍,可是那几个字却只多不少。他没死,他在何处?为何不回来?吕征又是怎么回事?天子、魏昭、郭夫人知道么?这纸片又是谁放在车内的……每一个念头都带着以后,而后面牵扯着的,如同埋在沉沉的迷雾之中,教人窥探不得。
返回的路上变得心事重重,而回府之后,当满府的缟素和孝服触入目中,我的思绪瞬间清醒。
魏昭入城之后便告辞去了别处,我走入府中,哭丧的家人在堂上卖力地痛哭着,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见我来,同我行礼,言辞哀切。
虽然字条上的话并未证实,但我却有一股强烈的感觉,觉得那说的是真的。于是,这府中的一切在我眼中便成了一场戏,谁是倡优,谁是看客,谁是收了钱在幕后冷眼旁观的人,一下变得清晰起来。
“阿嫤……”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我看去,却是舅母。
她眼圈发红,拭拭眼泪,拉着我的手:“我可怜的甥女,如何这般多舛!”
辞别
魏傕一世枭雄,又是主公,他回到魏府,众人都挂在心上。
可是郭夫人和魏昭则大不一样,这两人如何处置,上下皆是议论纷纷。
魏昭做过的事自不必说,结党谋反,杀戮京都,意图挟持天子。虽然这些差不多就是在魏傕身上学到的,可是他下手的时候,家族亲人都不曾顾及,当他被俘的消息传来,竟无人同情。
郭夫人也是个难题。魏昭的所作所为,与她脱不开关系。
可郭夫人毕竟是府中的主母,魏傕的照料之事也一直由她主持,若离了郭夫人,恐怕再没了合适的人选。
这二人都是难题,魏郯为此思虑不已。
自从那夜之后,我只见过郭夫人。
出逃又归来,郭夫人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她从前保养得宜的面容,在短短几日内枯萎,眼眶深陷,双目黯淡,两鬓花白。
她毕竟是魏傕的夫人,魏郯见了她,仍然行礼称“母亲”,我见了她,也要称“姑氏”。只是,从前还有表面上的敬重,如今,却仅有称呼而已。
郭夫人受我们行礼的时候,并无表示。她只起身默默走开,神色如同雕像。而我们每回去探望魏傕,她也沉默寡言,似乎除了侍奉魏傕,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了服侍魏傕上面。
魏傕回府的第二日,魏郯回来的时候比往常早,阿谧在榻上玩,还精神正好。
这孩子记性十分好,虽然已经两三个月不见魏郯,阿谧却没有彻底地忘记他。相处两三日之后,魏郯走过来,阿谧已经能像以前那样伸手要他抱,魏郯得意不已。
“女儿,再长大些,父亲教你骑马,带你去江上坐大船!”魏郯把阿谧举得高高。
阿谧喜欢这样,“咯咯”地笑。
“别人家给自家女儿许愿,都说长大了漂漂亮亮嫁郎君,大公子却说骑马坐船。”乳母忍俊不禁。
“我的女儿,当然与别人家不一样。”魏郯不以为然,说罢,一边逗阿谧一边看我,“阿谧看,母亲也笑了,可见父亲说得对是不是?”
我无奈地看着他:“净胡说。”说罢,将阿谧抱过来。
睡觉的时候,魏郯和我们共铺。他睡外面,我睡里面,阿谧睡中间。阿谧很快就睡得香甜,我闭着眼睛,却并不觉得十分困。我不是一个人,没多久,铺上传来辗转的声音。
“夫君睡不着?”我问。
“嗯,午后在营中睡了些时候。”魏郯有些诧异,“夫人也未睡?”
“嗯。”我说。
魏郯从枕边伸一只手过来,抚抚我的头发。
这两日,我们各自忙碌,像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