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3 / 4)
身边,狐疑地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聚精会神地开车,眼望前方:“我们要去机场接一个人。”
“谁?”
他回过头来凝视她:“你母亲最想见的人。”
母亲最想见的人,会不会是……?她的心蓦地狂跳起来。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是谁。”他说。
“不会,肯定不会的。”她紧盯着他的脸,“他远在美国,根本不知道我母亲生病了。”
“早在一个星期前,我父亲就联络上了他。”
她有些意外:“这是我妈的意思?”
“是妈的意思。”
梅若素不再问什么了。
她的心情既紧张又激动。事隔十八年再相见,他变了没有?是不是老了,老得她再也认不出来?她童年记忆中的那两颗虎牙,还
在不在?
在喧闹的机场大厅里,一个男人穿过人群向他们走来。他着一袭深灰色的风衣,身材颀长,气度温文,步履稳重。
“素素,”他停在梅若素面前,声音亲切而温和,“你长大了,比爸爸想象中还漂亮。”
“爸……”她有点困难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曾经做过无数次与父亲重逢的梦,都不是这样的。
梅鸿钧看见站在旁边的林惟凯,说:“这是惟凯吧?你好。”
林惟凯注视着这个高瘦儒雅的男人:清清秀秀的面孔,一头浓密的黑发,两鬓已开始灰白。挺直的鼻梁,一双细长而深邃的眼睛
,含着些许沧桑和忧郁。
他就是梅若素的父亲?那个影响了她一生的男人?
永别
从此,她没有妈妈了。
走出机场,林惟凯把梅鸿钧的行李放进汽车后备箱。
他问:“爸,您是去酒店还是住我家?”
梅鸿钧说:“我想先去医院看看。”
上了车,梅若素与父亲坐在后面的座位上。
梅鸿钧低声问:“你妈的病情怎么样?”
这时,林惟凯发动了汽车。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梅若素的眼睛盈满泪水,但她强忍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梅鸿钧拍拍她的肩膀:“素素,别难过。爸爸回来了,咱们一块儿想办法。”
梅若素再也忍不住了,她一下子扑到父亲怀里,泪如泉涌。
“爸爸,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妈妈她……”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别哭,”梅鸿钧说,“都是作母亲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
梅若素这才镇定下来。她把自己脸上的泪水,弄在父亲前襟上的泪水都用纸巾抹去,问:“您怎么知道?”
“惟凯在电话里都告诉我了。”梅鸿钧扶起她,“你运气不坏,嫁了个好丈夫。”
梅若素望了坐在驾驶座上的林惟凯一眼,神情复杂。
汽车驶进城区,车速明显减慢了。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在医院见到李倩如,梅鸿钧还是吃了一惊。
她早已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女人了。长时期的卧床和化疗,使得她形容枯槁,肌肉萎缩。
一度雍容美丽的人,现在就跟一堆骷髅无异。
林澍培见到他,客气而礼貌地握了握手,说:“她一直在等你。”
对方的眼睛早已濡湿。
梅若素走到床边,俯下身,轻轻地叫:“妈,爸爸来看你了。”
李倩如缓缓睁开眼睛,眼光在他们身上移动,终于落在梅鸿钧的脸上。一瞬间,她深陷的眸子居然发出耀眼的光芒。
她紧盯着他,蠕动嘴唇,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梅鸿钧趋向前,把嘴附在她耳边,清晰地说:“倩如,我回来了。”
她听见了,微微点头。
“我会陪着你,不再离开。”
李倩如闭上眼睛,眼角沁出一滴晶莹的泪水。
梅若素站在一旁泣不成声。
林惟凯走过来,紧握住她的手。
林澍培沉重地叹口气,起身离去。
走到门口,他转过身子来,对梅鸿钧说:“有你陪着她,我就放心了。”
直至他走,一屋子的人都没有说话。
在回家的路上,林惟凯说:“你爸决定留下来,陪妈度过最后的时光。”
梅若素含着泪水,说:“他们分开那么长时间了,没想到还会在一起。”
“正是因为那么长时间,一切恩怨都勾销了,剩下的只有怜惜。”
“他们那一辈人都特别重感情。”
林惟凯叹口气,说:“你别忘了,我父亲也是他们那辈人。”
“惟凯,你爸是个宽厚、仁慈的好人。”她看着他,“如果是你,你做得到吗?”
他低下头,沉思良久,说:“我不知道。”
过去是林澍培父子和梅若素三人轮流请假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