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部分(3 / 3)
导机构,叫做“二号病疫情处理现场联合 指挥部”,副市长任指挥长,卫生局长、公安局长、医院院长、防疫站书记等任副指挥 长,闻达说:“那很好,请指挥部的领导亲自给医院的食堂下一个命令吧。”
闻达抓起电话,拨了号码,然后递给院长。院长冲着电话就大发脾气:“混帐!疫 情压倒一切!我要你们在五分钟之内把夜餐送到防疫站来!多少?有多少送多少!”
十分钟后,在我们的一片欢呼声中,餐车缓缓地推进了我们的站的大厅,一大桶香 啧啧的鸡蛋西红柿汤,鲜肉包子堆得像座小山包。
救护车一头冲进了大雨里,以最快的速度朝市郊一个叫做“臭塘村”的地方飞驰而 去。霍乱病人肖志平居住在臭塘村一0六号。肖志平,男,三十五岁,已经一周没有去工 厂上班,由人代交过肠道门诊的病休假条,该人此刻不知是死是活,臭塘村的详细村址 不详。
最诧异的是我和秦静,我们议论说:“什么叫不详啊?”
赵武装说:“不详就是不清楚。”
这我就更加不相信了。我说:“一个大活人,有工厂有单位,怎么能够不清楚呢? 从电影里面看,当个特务挺难的,随便改头换面躲在哪儿,总是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住址。 肖志平未必比特务还阴险狡猾不成?”
秦静说:“是啊。如果村址不详,我们的车往哪儿开?”
赵武装说:“说你们幼稚吧,你们肯定不服气。刚刚受到了闻主任的表扬,许多领 导和你们握手。你们哪里听得进我的话,但是实际上生活就是这样,不详的人不详的住 址不详的事情太多了。我们往哪儿去?我们往大概的方向去。我们的任务就是去寻找。 我们的任务永远在寻找。”
消杀科的老何击节道:“好!赵大夫说得有哲理!”
老何是一个从来没有进入我们视线的防疫站同事之一。他的年龄看上去在四十七八 到五十七八之间,一口黄陂乡下话,一双塑料凉鞋从初夏穿到深秋,平时埋头捣弄他的 蟑螂、蚊子、臭虫什么的,除了偶尔看见他在楼梯口向站领导赔笑脸之外,很少见他与 站里的同事交流,与我们年轻人更是形同路人。
我和秦静还有化验室的小刘不约而同瞥了老何一眼。老何尴尬地一笑,说:“对不 起,我没有对你们说教的意思,你们有文化,是大学生,我没有文化,我不会随便说教 别人的。我只是被赵大夫的话所打动。”
我与老何说话了,这是我参加了三年工作的第一次,我说:“何老师,我们现在在 一个小组了,大家应该随便一些是不是?”
老何听我叫他“老师”,非常巴结地说:“是是。不过我的确没有什么文化,你们 都有文化,不要计较我的粗俗就是了。”
赵武装说:“算了。老何,不要总是这么自卑。毛主席他老人家教导我们说:高贵 者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我是中专毕业,怎么样,我打赌臭塘村会被我找到而不是她 们这些大学生找到。”
秦静说:“那就走着瞧。”
赵武装绝对不会放过一次与秦静打嘴巴官司的机会。他说:“小生奉陪到底。”
救护车离开了马路,拐上了一条颠簸的碎石路。司机大声问:“是这条路吧?”
我们谁都不敢回答,只有赵武装说:“没错。直走大约一百来米,路边大约是一个 养路段。我们到养路段去问路。大家谁有意见?”
谁能够有意见,追踪传染源是流行病医生的职责,老何和小刘平日从来没有做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