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椒房(3 / 4)
王妃都难做。我想移开她的心思,便问:“王妃是范阳卢家出来的吗?曾听儿歌说:宁不做驸马,也娶卢家女。你家族可谓人才辈出,当今皇上之母后文烈皇后亦是卢家人啊。”
她感激的一笑,脸上有些几分光彩:“是啊,家祖父司空正是文烈皇后的从兄。祖父在世时,便竭力要促成我为皇子正妃……最后……我倒是真嫁给一位王了……公主,这里是椒房殿。我小时候跟随祖父来过的。自从十年前太后薨逝,这里从未有人居住过呢。”
“是么?”我问,朝大殿内步行,卢妃跟着我:“啊,一切都和从前一样。……要能回到儿时就好了。”
这就是元天寰母亲的住所,朱红色的墙壁散发着椒泥的芬芳。黄金铺首,蛇龙飞舞。九条金龙在大殿顶上,每条龙口里都有九子金铃。五色流苏与雕梁上的蓝田美玉争奇斗艳。
外一层明珠帘,内一层水晶帘,清风徐来,声如衍佩。我步入帘内,玉床玉几,一成不染。象牙席上铺着熊毛织成的毯子。可见元天寰对其母后住所善加维持。
我回眸对卢妃,她正温和的对我微笑,我问:“我名叫光华,你呢?”
她道:“我叫笙琳,你好象也是十五岁,对吗?”我点点头。
她想了想:“你也苦……不过来了长安,可以放心了。皇上不但是至尊,而且他是最强的。没有人再敢对你不敬了。皇上既然让你来了椒房殿,一定是对你非常重视的。以前的几个……恐怕都没有进来过呢。”
我没有说话,凝望着屏风上的一段书法。
笙琳解释:“这是文烈皇后书写的。祖父说她从小把着皇上的手教他写字,所以真和皇上手迹有相似之处呢。”
我摇头。我只见过元天寰行书,但屏风上全都是楷书大字。
我从右至左,默念道:
为皇后者,先皇而后。
正位宫闺,同体天帝,
岂止伉俪,更曰内助。
诗美好逑,易称归妹。
有虞二妃,周室三母,
修行仕德,淑范懿行。
戒妒戒躁,戒奢戒虚,
坤惟厚载,光正平内。
王图永昌,国幸甚哉。
“戒妒戒躁,戒奢戒虚……”我的眼光又逡巡了那八个字一遍。元天寰后宫虽有女人,但目前并无一个高品阶之人,因为文烈皇后是难以逾越的丰碑?
他的母亲写下这八个字,又是何等的心情?曾听过,元天寰之父皇驾崩后,后宫留下上千嫔御……文烈皇后,一代贤名,南方也有所闻。但背负的又是什么?
笙琳轻叹:“我小时候经过这里,祖父大人就说我永远成不了一位皇后。太难……”
她默默伫立,更显得忧郁。
我也不愿,非但太难,而且太累,我取出了野王笛,当着笙琳吹了一曲“松入风”。
天空一缕红,一笛碧云风,她听得入神,似乎忘忧。我也定神了,长安不安,椒房非我之房。
这时,罗夫人又领着一群女子进来了:“公主,这是派给您的宫女。若有不好的,就告诉妾身。这是阿若”,她指着一名十八九岁的女郎:“她在我身边日子长了,你有话可吩咐她。”
阿若纤瘦,瓜子脸。但目光坚定,大约也学了几分罗夫人的精髓。她碰了一记响头:“殿下万安。”
我故意含笑深深的瞧了她一眼,罗夫人的心腹?万事都不得不仰仗她,也不得不留神点。
笙琳似乎也对罗夫人敬畏三分,见她进来,谈兴骤减,只对我道:“公主,我先回府了,以后定来探望您。”
我送她到殿门,与她互行了一个贵族女儿间平行的礼。她临去一眼,还是有忧色,不知为我,还是为她自己。等送走了不是我请来的客人。我不慌不忙的转身:“罗夫人,你家皇上几时可以回来?这椒房殿我不能住,今夜哪怕让我露宿在御花园里,我也不住此。”
她不愧是元天寰的奶娘,也喜不做任何表情:“公主这话妾听不懂。”
我越过她,对阿若吩咐:“你们都下去。”
她看一眼罗夫人,又看了一眼盯着她的我,就应了一声,把一干人带出了椒房。
罗夫人纹丝不动:“公主殿下有何不满意?”
我道:“没有。但此处乃皇上之母的旧居所,皇上既然多年来从未让人涉足。我并非皇上之后,只作为客人,哪有酣睡于主人母亲的卧榻的道理?名不正言不顺。我从南朝来,从未提听到这样的道理过。”
罗夫人低头,原来是帮我拉好裙裾。她抬头时,又是宠辱不惊:“公主,难道非要点破你?皇上命你居住椒房,并不是现在就让你当宫之主人。原因只有一个:椒房殿离皇上本人起居殿近,仓促之中,只有你在椒房才最安全。”
我笑了一声:“我不愿住在椒房。纵然这里最安全,最舒服,人人都向往。但莫忘了明春才是我的婚期。我今日不搬,明日也定要搬。怎样控制宫廷,保护客人的安全,是帝之能力。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