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部分(2 / 3)
慈善的笑脸,一声声关切和和言细语在脑子里零碎的乱掠。而这千层万层剥落后,留下的都是一张又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霍一飞怔怔望着窗外,树木不断从两边掠过。他以为会不断有眼泪涌出,后来却发现眼睛只是越发的空洞和干涩。欲哭无泪,就是这样的罢,原来他为自己流一把眼泪都不能够。仓库里张明山穷尽折磨他,剥他的裤子抽打给扈宇看,用枕木垫起他羞辱的样子,拿盐水浇他的伤口,放狼狗撕咬他,他饶有兴致的观赏。这些触目惊心的场面再怎么想仿佛也不会让他伤心和难过了。只觉得从心里到外面都那么冰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霍一飞上下牙不断的打颤,接着浑身发抖,过重的外伤使他终于发烧不止,再次沉沉晕阙过去。
后周进赶回市区将霍一飞送到德仁医院,经willon检查,霍一飞全身上下不下一百处伤口,尤其是被狼狗抓咬的那些,每一条都深至肌里。可见那些狼犬凶狠异常,几乎与野狼无异。
幸亏霍一飞富于经验,将自己保护的还算好,没有太多要害受伤。但腹部一处伤口深到内脏,十分的严重。加上细菌感染,已经有些溃烂了,倘若救人稍迟,就算扈宇不下杀手,霍一飞也活不出三日。
应七跟着回到医院。眼见周进带霍一飞脱身后应七并没有恋战,也很快甩掉扈宇。他不敢恋战也是因为扈宇当时近乎疯狂,完全不要命,就是要把应七拉下陪葬。应七虽然也是个好斗的主,但他有事要顾,跟扈宇一命换一命似乎还觉得有点吃亏。那天两人冲撞,其实是应七吃了亏,他被扈宇撞中两下,左手小臂骨折。扈宇疯起来应七也拿他没辙,他完全像野狼一般。
一路应七阴沉着脸。以往willon一定会取笑他几句:“怎么咱们神勇的七堂主也有挨人揍的时候?”,今天见他这样子,也就没敢搭这个腔。对应七和扈宇这样性格,在对方手上伤了,这口气绝咽不下,如果说从前是结下梁子,现在已经激化到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敌。
Willon给应七打了石膏,手上要打针,一时三人都留在了医院。应七倚在病床上,这股气还没消。好在还有另外一件事让他心里忐忑。他瞒着周进没说霍一飞落在扈宇手里,不知周进最后是怎么知道风声的。这一次差点让霍一飞没命,周进心中多半已经不高兴了。
但不知道周进是看他近来心情不爽,还是顾着霍一飞没得空搭理他,反正始终没提这个茬。后来还是应七先忍不住了,他找到周进,先道。
“进哥,打小在庙塘,我跟进哥是一块儿长大的。从小学那会儿打架,到后来到社会上混,再到和记,这一晃也二三十年了。和记在公事上,进哥是佬大,于私,我把进哥当亲哥哥,兄弟的感情也和亲兄弟一样。”
周进平静道,“你想说什么?”
应七吐口烟对着他,把烟嘴使劲掐了掐。“我就这么说吧,老七要有什么事做的进哥不高兴了,打我,骂我,但别生我气。有时候我从帮会利益着想,不能不这样。我不敢说是为了进哥好,但是,我没有别的想法。”
周进夺过他手里的烟,“还抽呢,这儿是病房!”。应七讪讪的笑笑,“唉,这事,我他妈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是不是说的肉麻了点?”,周进没搭腔,冷冷的把他顶回去,“真要有这个心就回你刑堂自己去打,门钥匙不都在你手里么,跟我说什么?”
应七笑道,“行!怎么都行,只要您别怪罪。”
周进也知道应七这都是为了自己筹划,要跟他生个这个气,没有由头。但他的确是不高兴,其一自然是因为在意霍一飞,尤其是在让他含冤受屈,在刑堂当众领那一百刑杖,打的几近残废,周进口上不说,心里是既愧疚又难受,总觉这件事上亏欠了他,更不愿他有任何意外。这第二,应七也一向知道周进独霸的厉害,霍一飞是他的人,只能凭他处置,就算自己动一下,他也不高兴。应七何等精明,一得机会便立刻把这事提出来,早早说清,这是他聪明的地方,与周进这样的人相处,同旁人究竟不同。
周进唬了脸喝了他两句,这事便算揭过了,说到底,周进知道应七是为他好。但不想这一次应七回去刑堂,摆手换了两个掌刑的兄弟到跟前,“去,把缸里那条藤杖拎来。”
手下返身去取,那一个笑道,“七哥,您这胳膊还没好,还打的动人么?”。两人见他自己一个人来,也没大当回事,应七伤病初愈,脸色倒不错,就跟他胡乱开玩笑。
应七黑脸摆摆手,“拿来拿来。”
手下提了滴着水的藤杖过来。应七瞧着藤杖上不时落下星星点点水滴,知道那是缸里常年浸泡的陈海水,表情奇怪令人难以琢磨。两人瞧着不对,正在面面相觑,就看应七甩掉外套,慢悠悠把他的衬衫解开。
“挂那儿”,应七递给手下,“挂好了,别给我弄皱了。”。这兄弟接过来瞄了一眼Armani那商标,暗自吐了吐舌头。应七无论走到哪里,西装革履从来一丝不苟,因为自持是风流潇洒,就算一枚纽扣也要衬着衣着品味。
应七恐怕他衣服会遭受连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