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部分(2 / 3)
了攥,颤抖的嘴唇喃喃微张,大约是想感谢应七帮他这救命的一把,但喉头一涌,还没说出话,一股鲜血便涌出来,霍一飞侧头吐在地上。
想不到这一口血有这样多,他连着不停的呕,简直像刹闸的水一样不止的涌,鲜红的血里夹着发黑的血块,应七忽地想起来,霍一飞在来这之前就带着很重的伤,这些内伤不知道在心口里怎么闷了这几天,这么严重的吐血只怕不是一时半刻之伤。他呕的太狠,不住的呛,趴了应七手上撕心裂肺的咳,咳声有种撕裂的感觉,听来异常空洞,霍一飞咳的直抽抽。
过了许久才止下去,应七被他弄的也尽是血,下边兄弟接过他的手,勉强扶了霍一飞跪起来。腿上一吃力,顿时剧痛,霍一飞双手不止的打颤,旁人拿着梨木棍子放他手里,几乎拿不住。
应七擦了把身上的血,无意看到周进一眼,只见他脸苍白苍白的,从来没见过这种脸色,简直死人一样,不由得吓了一跳。霍一飞终于捧着梨木棍子摇摇晃晃跪稳,一个字,一个字辛苦的好像要从他肺里掏出来:
“一飞……不……不……懂……事,
得……罪……得罪……葛……堂主……的地……方,
请……请……葛堂主……教……训……”
到这会儿葛老辉方才伸手去扶,面容也颇有些惨然,“算啦!唉,弄到这一步又是何苦?你这孩子啊……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只要你们不记得,我也就不记得了,我也起不了身,算了算了吧……”
葛老辉提起自己自捅的那几处刀伤,提示今天不只是你周进损失,我也陪上了,话里一语双关,颇含责怪:若不是你们两个惹是生非,逼害我,我又怎么会演今天这一出,也不用弄到大家都这样了,这是你们咎由自取,自食苦果。
他不肯接,霍一飞又怎么可以就此放下,两手捧着那粗重的棍子,只是发颤。这又等于变相的罚,让霍一飞捧着刑具罚跪,也是周进平时治他的招,葛老辉也真算卑鄙了,这时候还来这么一下子。
霍一飞咬着残破的嘴角,极力支撑,跪了片刻,大腿无以复加的剧痛折磨已经痛的他神智发昏,眼前一阵阵发黑,脑中都馄饨了,仅剩一点意志,下意识般反复告诉自己,要跪稳,要捧住刑棍,要给葛老辉请罪,要……到他肯接过动手为止……
这么想着就不由自主倒下去,应七插口道,“葛堂主,你不接,他也不敢起来,他都这样了,你还不肯原谅么?就别为难他一个孩子了。”
葛老辉冷冷看着应七道,“七堂主这话说的,我为难一个孩子干什么,我也挨了刀子,我这腿也疼。”葛老辉说我起不来,那你就跪这儿吧,我坐着椅子上打。
杀人不过头点地,葛老辉这是把所有羞辱、欺蔑、践踏都用尽了,这真是践踏霍一飞如踩在脚底,把他全部尊严都剥一干二净,前后欺辱尽了,才解霍一飞吞掉他的货,害他身败名裂那口气。
玩弄的眼神把霍一飞下上看遍,刑堂帮手的重又把霍一飞整成跪撅的样子,背对着葛老辉,臀部高高撅在葛老辉面前。葛老辉一双细小的眼睛眯起来,像老猫玩够了他的猎物,终于双手举起那梨木棍,朝了霍一飞臀腿抡抽下去。
“啪”
“啪”
“啪”
这三声在祠堂久久的响,葛老辉应该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一声棍落伴着一声骨裂的脆响,一声霍一飞嘶哑,不成调的惨呼,在没有人声的祠堂的里,格外清晰的回荡,这惨痛的印象让见惯生死的人也难忘。
这三棍子十足解尽了葛老辉的心头之恨,打完末了,他拿棍子的一头在霍一飞骨断的地方狠狠的一戳,没有弄倒周进,他已经疯了般把所有的怨恨发泄在霍一飞身上,也可能是恐惧。某种程度来说,这意味着选择了鱼死网破,这时他彻底丧失理智,再没有理智周旋,取而代之是野兽撕咬一般疯狂。
三棍子下去,霍一飞彻底昏死在地上,也许是死在地上,不知道,声息全无。也正好满了一百棍,刑堂的人倒拖着他拉出去,拖出的路上,擦出一地污血。
到此为止,那天霍一飞在周进家的天台上,周进交代他的“自己惹的事自己收拾,到时候给我一个交代”,此后一直迭变重生,到现在,他总算拿着自己的血肉和性命把这个交代给上了。刑堂一顿家法平了葛老辉所谓要个说法,给了所有人一个交代,因为暗算葛老辉,接踵而来的各种混乱,算随着这明正典刑,平息下去。
陈耀清听着里面人出来,慌忙闪开身,门推开,里面人拖着霍一飞一路下楼,面前的地上一条血迹直延展过去。陈耀清心里怦怦乱跳,远隔着匆忙看一眼,看不出霍一飞是生是死,但看这样子,恐怕就算不死,还有希望能愈合如初吗?
这对陈耀清实在感情复杂,若在几年前,他会对霍一飞这样惨遇无限心疼和惋惜,若在几个月前,可能会偷偷沾沾自喜,心中那份期望又蠢蠢欲动。但是现在,陈耀清真的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忽然觉得他们好像都缠绕着一种宿命,根本自己无力挣脱。
霍一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