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4)
着他看着那身黑衣下虽比过去单薄、却仍隐约可认的男性体魄。眼前的那个男人身形不再已佝偻恢复昔日的挺拔而她先前竟因为耽溺于伤痛而没有察觉到!
一切昭然若揭。
他骗她。
老天她怎会盲目到这种地步?
室内陷入沉寂只听得到燕儿偶尔的抽泣声。她哭了一会儿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才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两人。
「伯母?」她叫唤着拉拉画眉的裙子。「伯母妳怎么了?」为什么伯母的脸色会那么苍白?是她吓着了伯母吗?
门外再度传来脚步声白白须的半百老人满脸的焦急在门口张望赫然是夏侯家的管事。
瞧见屋内的景况管事心里喊糟立刻知道事情在最最糟糕的状况下因为夏侯燕的出现而被揭了盅。
「小姐!」他硬着头皮进来抱住夏侯燕白斑斑的头始终低着连看都不敢看画眉一眼。
「啊不要抓我我要待在这里我要在伯母身边……啊……」小女孩挣扎着却还是被老管家抱住匆匆就往外走。
吵闹声逐渐远去两人却始终对望着。
面对画眉眼里的指控夏侯寅脸色铁青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他几度张口想要解释却又知道她不会再相信他了。
燕儿的闯入坏了他的所有布局。
不知过了多久僵坐在床上的画眉才缓慢的伸手微颤的白嫩小手牢牢抓住竹枕。下一瞬间她想也不想用尽力气抓起竹枕朝夏侯寅扔了过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不敢置信的质问气愤的喘息着。
夏侯寅站在原处不闪也不躲。她扔出的竹枕不偏不倚的打中他的胸口才掉落在地上。
「画眉妳听我解释。」他哑声说道。
她什么都听不下去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
是了云从龙风从虎。所以他改姓为风。
她早该想到的!她早该想到的!她早该想到的!
画眉掀开被褥迳自下了床起身就要往外走。她一心只想离开走出这个房间、走出这座宅邸……走去哪里都好!她再也无法忍受与这个男人共处一室。
只是她心有余却力不足。
才走了几步她就觉得一阵虚弱双腿软得几乎要站不住。
夏侯寅连忙上前伸出骨节扭曲的双手急着要扶住她就怕她摔着会弄伤了自己。
「不要碰我!」
她却不肯领情也不知哪来的力量恨恨的拨开他的手还一时收不住劲势甚至连那顶黑纱笠帽也一同被她扫落。
昔日的俊朗面容早已被毁了。他的左眼上多了一枚眼罩脸上还有几道狰狞的疤痕。
内心深处不知哪个地方又有了针刺般的疼。
那阵疼让画眉更气恼她气他却也恼着自己。愤怒让她无法思考甚至是口不择言。
「你戏倒是做到全足。」她咬着唇瓣直视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问你这样耍弄我很好玩吗?」
「妳冷静点不要动了胎气。」
「我就算死了都不关你的事!」她怒叫着。「夏侯寅、虎爷或是风爷不管你是哪一个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她话里的果决逼得冷静的夏侯寅竟也慌了。这一生他没有什么是抛不下的就除了她……
他牢牢的拉住她不许她离开就怕她真要走更怕会永远见不到她。他宁可堕入炼狱也承受不了那样的痛苦!
「妳肚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他涩声说道目光如火不惜用任何理由留下她。
她挣扎着却挥不开他铁箝般的紧握。
「我的、我的不是你的。」她不断挣扎胸口紧得无法呼吸。「我的孩子没有爹他的爹已经死了!」
夏侯寅注视着她眼里闪过一抹痛楚。
「画眉」他低语着。「我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她冷笑。「你打算骗我多久?」
他回答得极快。
「直到妳肯原谅我。」
她看着他一语不。
那短暂的时间对夏侯寅来说有如永恒那么漫长。他等着、看着、期待着、忐忑着、渴望着直到她再度开口。
「天荒地老……」画眉直视着他缓慢而清晰的宣布:「不、可、能!」说完她奋力挣脱掉头就走直直走出这间屋子。
偌大的卧房里只剩下夏侯寅。
他喉咙紧缩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那扭曲、留不住她的空荡双手。
天荒地老。
不可能。
他疼痛不已的闭上了眼那每一个字都像钉子般深深钉入他的心头。
黄昏时分画眉走出风家。
管家早已备好轿子在门前等着她却坚持拒绝迳自徒步离开不肯再接受夏侯寅做的任何安排。
她经过了几条街走了许久许久才回到自家院落。莺儿正在做晚饭没听到她进门她走进屋里转身欲关门却看见夏侯寅就站在对街无底的黑眸静静望着她。
她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