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刚踏出大厅的门坎,就看见一个身穿苍衣的男人,慢条斯理的迎面走来。
“上官大镖师!”仆人如见到救星,连忙开口。“您快进大厅去瞧瞧,徐大镖师醉得不象话,我们已经应付不过来了。”
“我知道。”上官清云点头;撩开苍色衣袍,朝着大厅里走去。“大伙儿放心吧,我这就去劝劝他。”
“是。”
在仆人感激与敬佩的注视下,迈步踏入大厅的上官清云,瞧见眼前的凌乱景象,即便是向来冷静的他,也不免微微的错愕。
向来整洁恢弘的大厅,已经被徐厚闹得凌乱不堪,满地的破碎瓦片,还有滚来滚去的空酒瓮,差点要让他以为,自己是踏进了,店小二集体罢工的酒肆里头,而不是大风堂的议事厅。
“上官,你、你来了……”造成这凌乱景况的罪魁祸首,坐在破瓦空瓮之中,赤着眼朝他挥手。“来,过来……陪、陪我喝酒……”
上官清云走到桌边,扫开椅子上的酒渍与碎瓦,这才能够坐下。
跟徐厚相识多年;就连身为好友的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性命相交的好兄弟,喝得这么的狼狈。
“你醉了。”他一语道破。
徐厚仰头,发出连声大笑,笑声却苦涩不已,像是野兽的干嚎。
“醉?笑话,我从来没醉过。”他摇头晃脑,连舌头都硬了,说话不清不楚。“你还记不记得,当年,酒王要跟我比酒,我们比了一天一夜,他都醉倒了,我还不是没事?”
上官清云默默无语。
是啊,当年徐厚喝了一天一夜,都还清醒得很。但是,眼前的徐厚,跟当时的酒王一样,离醉倒也不远了。
瞧着好友不吭声,徐厚眯起眼睛。
“上官。”
“嗯?”
“我说,你怎么不坐好?”他问。
“我坐得好好的。”
“胡、胡说,你直晃,晃得我头都昏了。”而且,上官是不是学了分身术?眼前出现一个上官、两个上官、三个上官……好多好多的上官,晃悠悠的重迭着教他看不清楚。
上官清云叹了一口气。
“是你醉花眼了。”
“我、我没醉!”他就是不肯承认。
瞧好友醉成这样,上官清云也心里有数。自从见到徐厚与白秋霜一同出现,他就隐约觉得,两人之间气氛有异,而才刚提起白秋霜的婚约,徐厚更是脸色乍变,拖着白秋霜就离去。
然后,往宰相府交付夜明珠后,徐厚就开始猛灌闷酒,喝得酩酊大醉。聪明如上官,轻易就能猜出,白秋霜对徐厚来说,分量肯定非比寻常。
“你心里还念着白姑娘吧?”他问得一针见血。
徐厚一僵,否认得极快。
“没有!”
“你这是自欺欺人。”
徐厚表情狰狞,愤怒的吼叫起来了。“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没有念着她!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到了后来,还泄愤似的一把砸了手中那个酒瓮。
“那么,你现在醉成这样,又是为了什么?”他平静的问。
粗犷的大脸扭曲,咆哮声在喉间滚动,酝酿着另一声吼叫,以及更彻底的否认。但是,在好友静静的注视下,强撑数日的假面具,终于迸裂开来,透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哇……”
徐厚哭了。
“我真的没有念着她。”他哭得眼泪飞溅,双手握拳,胡乱搥着胸口。“但是,我就是忘不了她,没有一刻不想着她。”
“徐厚,你冷静点。”
“我没办法冷静!”他双拳不停,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打着打着,像是要把胸中的石块打碎。“我一直想着她,胸口就像压了块大石头,痛得喘不过气来,而且那块石头还愈来愈重,重得我受不了。”
“你别伤了自己。”上官清云劝着。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感觉好难受。”他根本听不进劝言,哭得大脸都湿了。“只要想到,她就要嫁别人,我的心更是痛得像是被人挖了。”那种痛,难以言喻。
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依然能够面不改色的上官清云,看着好友如此难过,也不禁为之动容。
徐厚还在哭着。
“上官,你比我聪明,你说啊,告诉我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真的太笨了,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就在大厅里哭声震天,上官清云无可奈何之际,一个美若天仙,身穿素雅绣衣裳的娇小女人,在身旁白衣宽袖劲装、英华内敛的男人陪伴下,缓缓走入大厅里头。
瞧见大风堂堂主的千金出现,上官连忙想起身,美人儿却轻轻摇头,示意他不必多礼,继续坐着安慰徐厚就好。
始终站在她一步之后,默默守候的沈飞鹰,朝前挥手,一道内劲从掌心迸出,扫开破瓦空瓮,为她清出一条干净的走道。
罗梦莲步轻移,走到主位右边,一张用料上乘、极其贵巧,冬铺白狐皮毛、夏铺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