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只,最小的一只甚至眼睛都还没有睁开。(1 / 1)
但是其中就有一只已经死去,幼小的尸体破败不堪,头颅都已经被咬碎,伤口上还粘着狸猫的棕色毛发。
丹尼忽然意识到,狸猫其实也是肉食性动物。他觉得自己似乎懂得了一些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只能无言,将柔软的小窝抱起,送到雏面前。
要她看。
待看到这个女人望着那窝新生生命时,惶恐至瑟瑟发抖的模样时,丹尼觉得他明白了那个男人这么做的用意。
他现在就如那个男人所愿,把这些幼小的生命送到这个女人面前。
稍大的一只幼仔颤巍巍地支撑起它自己,幼细的四肢慢慢爬出藤编的小窝,它爬过一片血泊,来到自己母亲的尸体旁。
纯白的绒毛被血浸污,它却还不自知,它只是凭借母亲还有一丝余温的身体判断,母亲只是睡了。
幼仔静静躺下,枕着母亲柔软的腹部。
它轻声地哼,在母亲怀抱中阖上粉色的眼皮。
它又将有一个温软香甜的梦。
雏眼前忽然一片空白,恍惚中捻起那只瘦弱的幼仔。它甚至只有手掌般大小。
她手上都是血——
她玷污了它纯白的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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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它放回它的母亲身边。
丹尼陪在她身边,他又一次见识到她的脆弱。
这让他疼。
他听见她游离着声音问,“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
“……”
“青草——”他抬手,要揽过她的肩,可是他中途放弃这个想法,手握拳垂在他自己身侧,他说,“我们这种人,没有慈悲的权利。”
沉默许久,她非常轻地笑了一声:“你用这种方法,又给我上了一课,是不是?”
“……”
“你是个残忍的老师。”
丹尼很想说:不是我。
可最终他还是开不了口。
他直接走出这个房间,将哀悼和忏悔的时间留给这个女人。他反手关上门,开始打越洋电话。
丹尼没有意外电话是穆的随员接的,他说要直接和穆通话,随员请他稍等。
他等了等,虽然电话那头随后都没有再传来什么声音,但丹尼知道他已经接起了电话。
丹尼有些疲惫,手心隐隐作痛,他靠着墙壁,电话交替到另一只手上。
“你成功了。”
“……”
“我是不是要说恭喜?”
“……”
“哦,不对,你大概会觉得有点可惜,因为你没能亲眼看到她有多伤心。”
“……”
“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
“你利用我,利用所有人,这么大费周章,只为了塑造出一个和你一样冷血的女人?”
“……”
“你就这么确信,她被这么折磨,还能活下来?”
“……”
“接下来呢,你还要做什么?”
“……”
“把她从我身边接走,让她回到你的身边?”
“……”
“守着一个被你摧残了灵魂的女人,你会快乐?”
“……”
“你这个变态。”
这时候,穆终于肯开口,他声音淡,一如他的人,冷酷,强悍。
他说:“不,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