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下) (8)(1 / 12)
他的头发,在他侧脸上轻吻了一下。
刚要说话,沈澈裤袋一阵震动,他眉眼一动,掏出手机,看了一下,面色有些古怪,没立即接通。
廖顶顶知道他可能要忙,她并非喜欢过问太多他关于公司的事情,于是立刻示意他先接电话,自己先回去,叫他忙完赶紧过去,沈澈点点头,看着她提着裙子无声地走出去,这才接起电话。
重新沿原路返回包房,廖顶顶一手要去推门,另一手习惯性地抚上右耳,没摸到那小巧的耳钉,她一愣。
耳钉和婚戒是一起定制的,同样的金镶玉质地,若非重要场合廖顶顶很少佩戴,她一急,想着应该是刚才在哪里掉落了,于是转身沿着走廊一路弯腰找寻。
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洗手间了,廖顶顶猫着腰往回走,走廊里空无一人,她也下意识地放轻脚步,走过莲花形状的洗手台就来到了女洗手间门口,目光还来不及扫视一圈,里面的说话声就传入耳。
“我改变主意了,我暂时不想离婚……那又如何,结婚离婚都是我说的算……就算我是为了得到遗产才娶她,可毕竟也是合法的……”
声音那么熟悉,但却又那么陌生,沈澈就站在距离她几米的地方,背对着她,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握着手机,低垂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廖顶顶以为自己会尖叫,或者冲上去大声质问他,但是很意外的,她在这种时刻居然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她如同来时那样极其安静地一步步倒退了出去。
拜质地柔软的地毯所赐,她安静得犹如一只猫,还是一只失聪的猫。沈澈还在讲话,但她好像已经什么也听不到,大脑成了一台老旧的播放器,只一遍遍重复着他机械刻板的声音——
就算我是为了得到遗产才娶她……为了得到遗产才娶她……遗产……才娶她……
二八章(中)
再次推开包房的门,里面热闹依旧,只是那些声音灌在耳朵里很有几分不真实,墙壁上金色的大片琉璃装饰刚好能够当做一面镜子,廖顶顶轻轻将左耳上的那枚耳钉也摘了下来,捏在手心里。
有些东西,少了一半,另一半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补不回来。
“你这老板娘可倒好,神出鬼没的,刚一回头明明看你在的!”
简白珂见她只站在一边,端着酒杯就过来,笑着递给她,廖顶顶接过来,歪了下嘴角,仰头一口气全喝掉。
“你脸色不太好,要是累就先回去,我叫大伙先散了也行。”
廖顶顶摆摆手,俯身捞起酒瓶又给自己满上,她喝酒的姿态很优雅,即使她此刻的内心已然溃烂不堪。
“白珂,”她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冰凉凉的,在这个有些燥热的初夏季节,连呼出去的气都是寒冷的,“你知道人在最最难受时是什么感觉吗?”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精准得可怕,之前简白珂隐隐的担忧终于在她听到这句问话后得到了证实。只见简白珂神色微变,立即伸手夺去廖顶顶手里的酒,将她拉到一边的吧台旁坐下。
好在包房里人多,众人玩得又正高兴,谁都没注意到她们的异样。
“我只难受过一次,是为一个男人,如果你也是为一个男人,那么我想我能够感同身受。”
她直视着面前这个刚结婚不久的年轻女人,可是此时此刻在她脸上,简白珂找不到一丝新婚不久的快乐,只有死灰般的绝望。
“简家……简家很有钱吗?”
迟疑了片刻,廖顶顶还是问了出来,只是刚出声她就自嘲地笑了笑,牵动嘴角自问自答道:“当然是很有钱,当地最有声望的华人家族,我还真是蠢,鱼儿咬住了饵罢了,还是自动凑过去的。算了,豁了嘴也好过没了命吧。”
简白珂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提起了简家,但她清楚沈澈的真实身份,自然也就很快反应过来,这件事一定和沈澈脱不了关系,否则这世上还有谁能让廖顶顶如此这般!
“顶顶,是不是沈澈欺负你了,还是你误会什么了?”
她有些慌,因为此刻廖顶顶的神态语气不像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身为范墨存的妻子,简白珂多少比她更懂一些夫妻之道,她顿时陷入了莫大的恐慌,廖顶顶这是要和沈澈分开么。
“不是,我很好。”
廖顶顶握了握手,听见声响,扭过头去看向门口,是沈澈推门进来了,脸上是他一贯客气疏远的淡笑,他的眉他的眼却是如此的陌生,像个陌生人,不,比陌生人也许还要陌生,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自己仿佛从来没认识过他似的。
“冷气这么足,不冷才怪。”
沈澈走近,先脱下外套搭在廖顶顶肩头,这才和简白珂打了声招呼,语气熟稔亲切,他说话时一只手还搂着廖顶顶的肩头,奇怪她为何还在瑟瑟发抖,在自己臂弯里抖得像片秋天的枯叶。
“怎么冷成这样,发烧了?”
他低头,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她额头,而廖顶顶也同样下意识地避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