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8 / 9)
可以想见。洛丽·彼得森的死并非不可避免。警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们没有对她的报警电话优先处理。凶手仍旧逍遥法外,妇女继续遭殃。大众在怪政府官员,当官的在找代罪羔羊。这是野兽的本能。如果警方、政客可以一路怪罪下来,他们就会这样干。”
“或一直怪到我的门口为止。”我愤愤地说,不由得想起凯戈尼。这种事会不会落到他头上?我知道答案,并且大声说了出来。“我不得不觉得,因为我是女人,所以容易被人当成攻击目标。”
“你是个身处男人世界的女人。”弗特西斯回答,“在那些老男孩发现你牙尖齿利之前,你永远会被视为容易攻击的目标。但你不好惹,”他微笑,“你要让他们知道这一点。”
“我该怎么让他们知道?”
“你的办公室里有没有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我的下属很忠心。”
他一手挥掉我的回答。“信任,凯,信任到你可以托付生命。比如,你的电脑分析师?”
“玛格丽特一直很忠心。”我迟疑着回答,“但托付性命?我不觉得。我对她的私生活几乎一无所知。”
“我是指你的安全……你最好的防卫是想办法找出是谁侵入你的电脑。你可能找不出。如果可能,你可以找一个受过专业电脑训练的人帮助你,一个科技侦探或你可以信任的人。我想,去找一个你不真正了解或可能会说三道四的人不是个好办法。”
“我想不出这样的人。就算我找出是谁干的,也不见得有好处。如果确实是记者侵入,我看不出即使找到了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也许不会有帮助,但说不定有,我会试试看。”
我不了解他想把我推往哪个方向。我感觉到他有他的怀疑。
“我会把这些事记在心里。”他答应我,“如果我被叫去作证,凯。如果有人逼问我,比如,像那些新闻报道是否会促使凶手的暴力达到顶点之类的话,”他停了一下,“我不想被人利用,但我也不能说谎。事实上,这个凶手对新闻的反应和他的动机,都有些不寻常。”
我静静地听着。
“事实上,不是所有的连环杀手都对有关他们的报道感兴趣。大众比较会相信,大多数做出这种耸动罪案的人想获得知名度,想领略自身的重要性,譬如辛克利。只要射杀了总统,立刻会变成英雄。一个能力不足、心理失衡的人,在现实生活中保不住工作,也无法与人建立正常的关系,但这举动却让他在一夕之间举世皆知。依我的看法,这类人是例外,他们是极端。另一极端是卢卡斯与图勒。他们作案后,常常不等案子上报就已经离开。他们藏起尸体,隐匿行踪。他们将大部分时间花在路上,不断搬家,沿路寻找下一个目标。根据我对里士满凶手的心理分析,他是这两种极端的混合。一方面,他杀人因为他非杀不可,但也绝对不想被人抓到。另一方面,人们对他的注意又让他兴奋,他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做的事。”
“你这么告诉埃伯格的?”
“我想上星期我与埃伯格或其他人讨论时,我还没有想得这样清楚。但汉娜·耶伯勒的案子坚定了我的想法。”
“因为艾比·特恩布尔?”
“不错。”
“如果她是凶手锁定的目标,当你想震撼里士满,甚至上全国新闻头条,还有什么比杀了正在报道这条新闻的得奖记者更好?”
“如果艾比·特恩布尔是他原计划要杀的人,那么他这次的行动是有选择地冲着一个人而来。前四次看起来是那种随机挑选、残杀陌生人的典型案件。凶手不认识那些女人。他跟踪她们,一有机会就下手。”
“DNA检验会证实是不是同一个人。”我猜测着他想法的走向,“但我很确定。我绝不相信是另一个人杀死汉娜。那个凶手想杀的人其实是艾比。”
“艾比·特恩布尔是名人。从一方面来说,我问自己,如果她是预定的被害人,凶手可不可能犯了错误,错杀了她妹妹?另一方面,如果预定的被害人确实是汉娜·耶伯勒,而她偏偏又是艾比的妹妹,这种巧合未免太令人难以置信。”
“更怪的事也曾发生过。”
“当然,没有一件事是百分之百的。我们可以猜测一辈子,但永远不能确定。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比方说,杀人的动机是什么?他被他母亲虐待,被人性虐待,诸如此类?他是不是在报复社会,以表示对这世界的轻蔑?我在这行待得越久,越相信大多数心理学家不愿听的话,那就是有些人杀人,只是因为他们享受杀人。”
“我很早以前就已得出这样的结论。”我愤怒地告诉他。
“我想那个里士满的凶手正得意得不得了。”他平静地继续,“他非常狡猾,计划得非常周全,很少犯错。我们不是在对付那种右前方脑叶出了问题、心理不能适应的人。他没有精神错乱,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一个有精神病态的性虐待狂,智力在中等以上,能够应付社会,可以保持能被一般人接受的表面行为。我相信他在里士满有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