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部分(2 / 3)
清泉叮咚流过山石、注入平湖的声音。
卫昭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他从未想过,污垢满身、罪孽深重的自己竟然还能拥有这一份纯净如莲的爱恋,自己一直不敢接近、只能远远看着的这份纯真,竟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面前。
如若他不是卫昭,而是萧无瑕,怕早已与她携手而行了吧?可如若他不是卫昭,他又怎能遇到她?
难道,当初在树上遇到她,其后纠结交缠,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吗?
他忽然有些痛恨上天,为何要让她出现在自己面前?为何,在自己已经习惯了长久的黑暗之后,又给了他一丝光明的希望?
湖风吹过,江慈似是有些冷,瑟瑟地缩了缩,卫昭下意识将她抱紧,唤道:“小慈。”
江慈微微一笑:“三爷叫我什么?我没听清。”
“小-慈。”卫昭犹豫了一下,还是唤了出来,像每夜去照顾她时那样唤了出来。
江慈满足地叹了口气,忽然揽上卫昭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道:“是你,对不对?”
她的双唇散发着令人迷乱的气息,卫昭慌乱下一偏头,江慈温润的双唇自他面上掠过,二人俱不知所措地“啊”了一声。
束缚已久的灵魂似就要破体而出,卫昭猛然将江慈推开,“蹬蹬”退后几步,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玉。
江慈心中一慌,又奔了过来,直扑入他的怀中,展开双臂将他紧紧抱住,似是生怕他乘风而去。
卫昭发出一声如孤兽般的呻吟:“放手——”
江慈觉得肝肠似被这两个字揉碎,眼见他还要说什么,忽然间不顾一切,踮起脚,用自己的唇,重重地堵住了他的唇——
卫昭天旋地转,竭力想抬起头来。
“别丢下我,求你。”辗转的吻,夹杂着她令人心碎的哀求。
卫昭再也无法抗拒,慢慢将她抱住,慢慢低下头来。只是,唇齿宛转间,他的眼眶渐渐有些湿润。
他本只想,远远地看着她笑,远远地听着她唱歌就好;他只想在她疼痛的时候,抱着她、温暖她就好。
可事实上,一直都是她,在给自己温暖吧。她是暗夜里闪动的一点火光,那样微弱而又顽强,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走向她,靠近她,怜惜她——
小月湖畔,皓月生辉,万籁俱静。
他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他的气息温暖中带着蛊惑,唇齿渐深,江慈不由轻颤,气息不稳,低吟了一声,整个人也软软依在了卫昭身上。卫昭悚然清醒,喘着气将她推开,猛然走开几步,竟然有些站立不稳。
“三爷。”江慈呆了片刻,慢慢走来。
卫昭低低喘息着,喉咙有些嘶哑:“小慈,我不配。我不是好人。”
“我不听。”江慈摇着头走近。
“我,以前――我——”卫昭还待再说,江慈忽然从后面大力抱住了他,低低道:“我不管,你当初将我从树上打下来,害我现在有家归不得,你得养我一辈子。”
卫昭想掰开她的双手,却使不出一分力气。江慈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再说,如果不是遇见你,我怎会得这场病?我若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你得陪在我身边。”
卫昭的心狠狠地缩了一下,想起她这无药可医的病症,终缓慢转身,将她抱在怀中。江慈仰头看着他,声音带了几分祈求:“你得答应我。”
卫昭挣扎良久,终望上天际明月,低声道:“好,我答应你——”
江慈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将头藏在他的胸前,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见夜色已深,怕她的身子撑不住,卫昭低头道:“你身子不适,咱们早些回去吧。”
江慈面颊如染桃红,又是高兴,又有些不安,她紧攥住卫昭的手,不肯放开。卫昭只得牵着她在湖边坐下,真气送入她的体内察探一圈,知暂无大碍,方放下心来。
“小慈。”他的呼唤声小心翼翼。
“嗯。”
“我——”
江慈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来,猛然将帽子掀掉,解开束带,让长发落于肩头。又从衣内掏出小木梳和碧玉发簪,望向卫昭,轻声道:“我要你,亲手替我插上这簪子。”
卫昭不言,江慈举起碧玉发簪,紧盯着他:“发簪是你送的,若不是由你亲手插上,我戴也没什么意思,索性摔断更好。”
卫昭强撑着道:“这簪子太差,摔断也好,你以后,会有更好的簪子。”
江慈眼前一片模糊,叹了口气:“可我就只喜欢这一根,怎么办?若是摔断了,我这一辈子,也不想再戴别的发簪了。”
远处,有一只夜鸟唱了起来,江慈听着鸟鸣声,幽幽道:“你听,它在找它的同伴呢。夜这么黑,它一个人,可怎么过。”
卫昭无法,拿过她手中的木梳,轻柔地替她梳理着长发。江慈满心欢喜,纵是他的手有些笨拙,扯得她头皮生疼,也忍住不呼出声。
“我小时候,师父替我梳头,师父过世后,师姐替我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