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2 / 2)
送在我手里?”
“我相信你,你不会的。”
有时候并不是一句相信,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
“不要永远相信一个人,人心易变,大都在你看不到的时候,就变了。”
百里容很认真:“太傅,你跟着我,肯定很委屈,我什么都不会,也不敢和父皇争论什么,你再等几年,等我长大了,等我做了皇帝,一定不让你受委屈,不让你给我下跪。”
两年了,将近三年,看着百里容从一个孩子变成如今模样,赵子宴又是欣慰又是骄傲,他教出的太子,将来一定会不负众望。
“礼不可废。”君是君,臣是臣,他要做的是能臣,不是奸臣。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是我的夫子,哪里有学生让夫子下跪的道理?”
赵子宴这才好了些,忍了又忍,才将心里的那股火压下去,习惯性地抚了抚百里容的头发,也不多加解释。
百里容没躲,依旧掏出那方帕子递给赵子宴。
那时候在颜相府,他将帕子递给赵子宴,赵子宴不接;方才在御书房里递给赵子宴,赵子宴也没有接;现下他又递给赵子宴,赵子宴微微一笑,依旧没接。
“不碍事。”笑罢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模样。“这两个月你就不要去我那里了,好好跟着席大学士。”
百里容本来想反驳,又一想自己若是不听话,赵子宴又少不得要为难,便作罢了,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改制一事,就这么掀过去了。
倒是林相提了几条,不痛不痒的,百里璟考虑了一番准了。赵子宴听说也没甚反应,那张奏折被他放在书架最显眼的地方,抬眼便可以看到。
既是要闭门思过,便是不能出门的,连秦书都被拦了,不准进。
百里容难得听话,几天没有露面,到了第六天傍晚,赵子宴一个人用着晚饭,却来了一个人,是重湘。
依旧是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微微一笑:“怎么,不欢迎?”
赵子宴这等人,对于美色的追求与执着,远非常人可想象。见着是重湘,心情又好了三分。
绿树浓阴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停了笔,想了想这个五月又要过去了,秦书从窗棂看过去,虽然后院没有满架蔷薇,可是还好有参天嘉木,葱葱郁郁,倒也应景。
是特意和徐让一起在书房开的个小窗子,推开就可以看到后院,徐让幼稚之气褪了许多,再不是几个月前的小孩子模样,身量已经和秦书差不多,一招一式,心无旁骛在后院比划。
感受到秦书的眼光,徐让冲他笑了笑,秦书也不说话,回以一笑,示意他专心。自从颜如玉走了之后,日子就好像开始平静了起来,山雨欲来,秦书隐隐能够嗅出这平静之下的暗潮汹涌。
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这暗流必将以万钧之势,席卷朝堂。
只等颜如玉归来。
想他回来,又不想他回来。想他回来一解相思,不想他回来身陷朝堂争斗。
一天一天数着日子,开始的时候,是极其难熬的,想他,担心他,可是这些思念,渐渐在时间的洪流之中,沉淀发酵,像是酿一坛好酒,时间越长,越是温厚绵长。
已经不用刻意去想起,因为时刻没有忘记。
吧嗒一声,笔尖的墨溅在了纸上,秦书回过神来,纸上楼台两字被墨迹泅染,已不可辨,赶忙揭下,下面的那张纸也已经隐隐染了墨迹。
一年了,到了燕京,整整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搁笔出门,沿着旧时的路慢慢走,燕京风景更胜当年,只不过江山犹是,故人已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