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3)
赵子宴叫的是振威小将军。
是了,当初一份圣旨,封了将军,他心血来潮非要跟着进京来谢恩,一晃居然这么长时间了。
振威小将军,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
“秦书,你觉得我冷血也罢,没心没肺也罢,若是我……有个好的出身,我是万万不会让远舟自己去……,你爱信不信,我怕,你知道么?我赵子宴,无权无势,无地位富贵,我真的怕,我不像你,不像远舟,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容不得半点儿差错。”
半点儿差错不能有,否则一朝万劫,再不复。
“……毫厘之差,就可以让我粉身碎骨。”
赵子宴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秦书不做声,默默将剑收了,人人都有不得已,凭什么苛责赵子宴?只是自己人微言轻,护不住颜如玉,也帮不了他,如今却又在这里拿赵子宴出气……
秦书想起第一次见赵子宴的时候,他说在下赵子宴,无字。
云淡风轻,无字两个字轻轻巧巧说出来,再自然不过。
大梁境内,但凡是有些身份地位的男子,都是有字的,他却没有。
“我……抱歉。”
除了抱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缓一缓,只得沉默。
“无妨,有些话今日我不说,以后我大概就永远都不会再说了。”
赵子宴依旧还是笑着的,只是多了几许无奈。
赵俭在一旁只当自己不存在,由着赵子宴说了一通,跟着有心无心跟着听了个大概,这位状元郎的过去。
甫一出生母亲便撒手人寰,父亲是教书先生,八岁村里爆发瘟疫,父亲离世,侥幸逃过一劫,乞讨为生,后遇夫子,一路接济,十六岁夫子去世,他又改名换姓,独自一人赶考,这一年他落第了,再两年,一举成名,金銮殿上百里璟一句戏言,好好的状元郎做了太子陪读太傅,区区三品。
赵子宴三言两语,轻描淡写道尽辛酸。
“要是不说起这些,我都快忘了我本来姓什么……”
赵子宴极目远望,又转过头来看着秦书,微微一笑,“你也帮我记着一点儿,我姓陈,原名陈锦墨。”
姓陈,原名陈锦墨。
赵俭在一旁嘀咕了一声,原来不是本家啊,不过不论是赵子宴还是陈锦墨,都比自己的名儿好听,读书人就是读书人。
秦书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锦墨,丹青,陈锦墨,陈丹青,两个人不名字很像,而且都姓陈。
“那……你可有兄弟姐妹?”秦书试探着问了一句。
赵子宴摇头,“没有。”
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子砚是夫子取的字,后来夫子去世,我将笔墨纸砚的砚,改作海晏河清的宴,又承了夫子的姓,才有了今天的赵子宴。”
隔了一会儿赵子宴又补充,“自那我便发誓,赵子宴从此没有过去,只有未来。”
这话说得极其狂妄,像他的字一样,现今听来却带着一丝无奈之感,又想起从前看书的时候看过,宴者,祥和安乐也。
秦书点头,“没错,人要往前看。”
赵子宴笑笑:“这自不必你说,不过这话,远舟却不懂得。”
秦书不解其意,满头的雾水,赵子宴也不说明,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赵俭插不进话,总结着约摸是这个意思:
赵子宴命不好,无权无势,空有一腔抱负,有心无力,他除了能和颜如玉讨论一下政局,出个主意什么的,实在是帮不上忙,太子太傅,还是三品,连金銮殿都进不得,太微不足道了,一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反而坏了大事。
赵俭也觉得自己误会赵子宴了,但是赵子宴带他去相公馆这件事还是不可原谅,一码归一码。
想罢下意识看了看秦书,秦书约摸有些尴尬,捏着剑上的剑穗。
朝堂之上,虎狼之地,几乎人人都带着面具,如今赵子宴愿意将这面具脱下来,将过去坦诚相告,也就表明,赵子宴是和自己亲近的,可是自己却不分青红皂白提了剑来,……真的有些对不住他。
“那个……你一个文臣,又不会功夫,院子里怎么连个人都没有?要不,我教你几招防身吧?”
秦书很认真地建议,着实误会赵子宴了。
赵子宴记仇:“如果不是遇见你这样不长脑子上来就砍的,我还应付得了,我不需要武功,杀人,用口舌就可以了。”
秦书不做声,若自己真的要杀赵子宴,他万万是躲不过的。
“……人心就是最好的一把利器,我承认我很多地方不如颜如玉,可是有一点,颜如玉一定不如我,”赵子宴洋洋自得,“他没我狠。”
秦书心想你这样也不怕折了自己的福分,伤人又伤己。
冷不丁赵子宴突然问起:“你怎么知道我和远舟要对付他们?”
秦书淡淡道:“我这个不长脑子的人乱猜的,我又不是傻子。”
他自觉自己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