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北疆风云 第二百四十八节 乱离(5 / 7)
“要小心叶公爷,他就在相州行营。要当心他,这人很危险!”
“殿下?”
慕容毅退后一步,他向孟聚用力地挥手:“大都督,一路顺风。假若有来生,我们再做一回兄弟吧。”
挥着手,泪水从慕容毅眼中夺眶而出,流淌在脸上。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东宫官员无不震骇:公开场合,太子殿下如此失仪,这事倘若传扬出去,怕是会挨陛下责罚了。
望着慕容毅流着泪的脸,交往的往事一幕幕流过眼前,孟聚亦是同样心怀感触。
对视片刻,孟聚深深地低头:“慕容兄,珍重。”
他转身翻身上马,头也不回抽了一鞭子,胯下战马长嘶一声,风一般地向前跃去。孟聚昂着头,让那迎面扑来的劲风扑打着自己的脸,感受着那呼啸而来的朔风力量。五月的夏日,官道两边已经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野草的芬芳气息随着劲风扑入鼻端。
直到奔出了很远,孟聚才回头望去——在巍峨的洛京城门前,那个穿着黄袍的渺小身影依然伫立着,他依然还在固执地挥着手,努力地向这边望过来。
驻马停步,突然袭来的悲伤使得孟聚身躯颤抖。他也遥遥举起了手,用力向着慕容毅挥舞着,泪眼模糊了他的视线。
在那荒淫、动乱、无耻的年代,兄弟,请不要深责自己的兄弟。我们都只是风尘中扬起的沙子,随风漂泊。风平后,我们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再见了,我曾经的好兄弟。
……
东陵卫的兵马沿着官道一路北上,兵马疾驰。两天后,已经抵达了洛京外围的扶遂县。东陵卫兵马在城中歇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继续上路。
刚出发不远,马公公就急匆匆地跑来找孟聚了:“大都督,我们好像走错路了吧?右边的道才是去相州的,我们走在左边的道上了,这是去遂西的,遂西之后再过去就是上党郡了。”
孟聚的神情轻松:“公公稍安勿躁,这是有缘故的。太子殿下委托本镇帮他料理些事务,所以要绕道过遂西。公公放心吧。不会误事的,最多两天我们就会走回原来道上了。”
听孟聚这么说,马贵也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咱家还以为走错路了呢,没想到是大都督奉太子钧令有差遣要办。太子殿下可是要办啥事啊?大都督能否给咱家透露一些?”
孟聚望着马贵,神情似笑非笑:“太子殿下嘱托本镇的事——公公您确定真的想听?”
看孟聚这副蔫坏的表情。马贵立即察觉不妙,他把头摇得飞快:“不想,不想。咱家多嘴了,大都督莫怪,莫怪!咱家这就回去,大都督您就当咱家没来过好了。”
陵卫兵马向着西北方向又走了两天,已经过遂西县了,孟聚却是依然没有回头转向的迹象。这时,马贵公公终于坐不住了,他再次跑来找孟聚:“大都督。咱家知道不该多事的,不过您能否透露下,您办这趟差事,可是准备要去哪啊?咱们离相州,可是越来越远了。路上耽误得太久了,误了军机就不好了。”
“不远了,再过两天就到了。到那边办完了事。我们立即调转回头,绝对误不了事!”
孟大都督口中的两天。那就跟沙漠中的绿洲一般,那是永远可望不可即的幻影。三天之后。东陵卫兵马进了上党郡,孟聚却依然没有回头的意思,这时候,马贵就是再糊涂也知道事情不对了。他跑来找孟聚大吵一顿,要求他立即调头重返相州行营,否则将被朝廷视为叛逃,“必遭大军剿灭”!
马贵发难的时候,孟聚一言不发,脸沉如水——说实话,他还是很佩服马公公胆气的。这可是在孟聚的中军,左近军士全是孟聚亲信,惹恼了孟聚,被乱刀砍死也不是什么怪事。虽然平常奴颜婢膝,但在关键时候,这阉人忠于职责,很让孟聚敬佩。
待马贵骂累喘气的时候,孟聚才吩咐左右:“马公公累了,你们把他送回住处歇息吧。”
“大都督,你辜负吾皇圣恩,若不悬崖勒马,立即回头,朝廷大军一至,必将……”
孟聚站起身,打断了马贵:“公公的肝胆和忠义,我是很佩服的。但今日之事,非言辞能动。天下的离合聚散,无非缘分。我军南下助战,是因缘而来;我今日北上,也是因缘已尽。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缘尽人散,本是世事常态,公公又何必这么看不开呢?
此番南下,孟某自诩对朝廷还是略有薄功的,即使今日分手,公公何必口出恶言呢?大家都留几分情面,留待将来再见之日吧——来人,送公公回去歇息。”
几个亲兵入营帐来,将马贵捂了嘴拖了出去,后者圆睁两眼,怒目以示,让孟聚好不郁闷:慕容家的想法也真太奇葩了,自己帮他们打垮了整整一路边军,夺回了金城,救回他们的整路兵马,作为回报,慕容破就只封了自己一个北疆大都督的空头衔——战绩和回报相差悬殊,现在,他们居然还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们!
“有些人呐,还真不能跟他们走得太近了啊!”
孟聚摇头晃脑地叹道,他把头转向左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