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0 部分(2 / 4)
食已经同当地人完全同化,穿洁白凉快的泰丝,露出光洁的脚趾。
有仆人上来,端来两个翠边白瓷托盘,上面是新鲜的豆芽,香菌,木耳和青菜丝,仆人用薄荷叶擦拭了手指,将菜肴裹在白色透明的粉卷中,呈在手中递给素问。
换个想法,其实这里阳光好,伙食好,就当作度假,也没什么不好。
素问接过来,仆人又用小勺将浅色的料汁点在上面。她吃一口,齿颊流香。
第二道菜装在榴莲里上来,去了盖儿,里面是榴莲肉裹着米饭,虾仁和鱼肚,配酸汤,裹在香草里的鸡肉。
素问低头大口吃着榴莲海鲜煲,假装没有感觉到铁窗外的一缕视线。
三个月来,夕第一次来看她。
素问一度以为她把自己虏来就忘了。
素问用手抓起鸡肉来吃,像从未品尝过这样的美味。
粗鄙的吃饭方法,夕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来到她放肆的光着的脚丫上。
这个女人自得其乐,活得很好。夕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她想要驱散一个人脸上的阳光,彻底的。
像是感觉到她的想法,素问忽然抬起脸来,嘴角还沾着饭粒,冲她眯起眼睛一笑。笑容没有阴霾。
“谢谢你邀请我来品尝美食。”
夕压抑情绪,看着她,较着劲儿一般。
“你快活不了几天。”
夕先败下阵来,她走时,忿忿的留下这句话。
夕住的房间就在她的对面,白天开这门,她坐在房里就能看见对面的夕。她有时候不在,偶尔回到房间,也是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安静的将手枪擦得乌亮,然后隔着不甚宽敞的院子,对着院子这头房里的聂素问瞄准。没有子弹。
素问可以感受到她有多么的想把自己除之而后快。可是她没有这么做。
将她虏来三个月,没有对她实施任何折磨,更没有要她的命。唯一的解答,有人要留着她的命。而那个能让夕唯命是从的,只有一个人。
素问开始慢慢理解棠留着她的用意,因此更加释然。
唯一令她不安的因素,只有渐渐遮不住的肚子。
在金三角的日子仿佛失了真,回想起来,就像一场噩梦。
而切切实实存在的,是肚里的孩子,那个微小的生命,在这片诡异的平静里缓缓长大。
有时候会动,有时候很安静。
素问第一次有了为人母的感觉。晚上睡前,她躺在冰凉的竹簟上,用掌心缓缓的抚摸圆滚的腹部,他一天天长大,像一个奇迹,不可思议,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体里。
他有时调皮,但动的时候,也并不剧烈,很轻柔,刚刚好触动她柔软的心扉。
一如陆铮在时,带给她的感觉。
整整三个月,她都被囚禁在这里,再也没有见过外面的人,也没有任何陆铮的消息。在心平静气的接受现实后,她却为肚子里这条生命担心起来。
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奇怪,倔强刚烈的聂素问,为什么可以做到如此平静?
是因为,有了孩子?
有人说,有了孩子后,生命就会被分走一半,只剩下一半的生命,再也不复年少时的冲动热烈。
也许她在沉淀,铅华洗尽。
过了月底,便是整整八个月了。俗话说,怀胎十月,如今素问便已感到行动艰辛,十分不便,人也懒懒的,在闹喜最厉害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可以说话的人,举目无亲,有点凄惶。
也许这便是惩罚她当初任性的代价。
仆人很负责,或者是说,他的主人交待得很周到。
每天会有当地的医生来为她看诊,说她听不懂的话,开一些清凉的草药。
素问也越来越小心,尽量待在房里不走动。
百无聊赖的时候,素问就会躺在床上,想孩子的名字。有时会用笔在沾了潮气的纸张上,写写画画,琐碎的,没有任何意义的,单个的汉字。
写的最多的,是“陆”。
孩子的姓氏。每当写到这个字,便会不由自主想起另一个人。
仿佛成为习惯。
三个月,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三个月,也没有任何陆铮的消息。
她不知道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他一面。又或者,他已回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每当想到这里,思绪便变得烦乱。她揉乱了纸张,其实心中,早有一个适合的名字。
念云。
陆念云。
她已经想好,无论孩子是男是女,都要叫这个名字。
她对郝海云的歉疚,唯有用这一方法偿还。
“对不起,孩子的名字没有跟你商量,我自作主张了。你也许会遗憾,没有亲眼见到我们的孩子出生,不知道将来……我们一家三口,还有没有机会团聚。”她倚在床头,喃喃。
走进门来的仆人用陌生的眼神看她,只见她嘴一张一阖,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