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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摆的帝王的一生,现在的这位君主也是从幼年起到封为太子最后登基为王一点点看着他长大的,民间常说物极必反,或许正因为有着那样一位父亲,这位君主才从小这么自律,刻苦,坚韧,低调,又运筹帷幄,他一路伴随着走来看的清清楚楚这位君主,对外隐忍,智慧,厚黑却少有杀戮,对内忠孝礼仪,爱护家庭,私生活也清寡如水,实有君子之风。
富康知道皇后是带疾之人,命不长久,所以他才想说以后还是会有机缘的,但是这话他不能说,上到太后吃够了先帝宫闱争斗的苦楚,现在又有了大殿下承嗣,太后安于现在皇帝后宫的干净,维护帝王之家的和睦很是礼遇现在的皇后,下到皇帝自己,如若旧人依在就开始谋划迎娶新人,那就不是现在的皇帝了。还有就是皇上真的如此谋划了,若将来有一日被霍时英知道了,此人是会看不起自己的君主的,富康虽然和霍时英接触不多,但他却知道霍时英身上是有一股浩然正气的女子。
富康一生无家无后,不懂世间男女的情爱,他理解不了皇上眼中那铺天盖地而又隐忍的情感,他只是看见了一复一日被困守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的寂寞身影。
太液湖畔清风微送,宫灯摇曳,吹不散的冷清。
霍时英出宫在懿章门和家人回合,全家都看着她,霍时英却什么也不想说,低头站在原地,老太太脸色非常不好看,虽然这一路她没少因为霍时英受到别人的恭维。
最后还是霍真大手一挥招呼了一声:“回家去。”众人才一起出了宫门,上车往王府回去了。
马车走了一路,霍时英想了一路,她为遇见这样一个大胆,不拘又倔强悲情的皇后而震惊,因为没有深入的接触,所以她不能太理解她那种惊世骇俗的爱情和无谓甚至尖锐的表达方式。作为旁观者的视角她只感到震惊和一些难过,这种难过还是为了冯峥,因为他们比较熟,看着他由青涩尖锐走向沉稳和成熟,带着一些个人感情的伤感,剩下或许也还有有一些对身为一国之母却如此大胆毫无顾忌的行事而有些失望,但她转而又想到那女子又何曾在乎这一国之母的位置,霍时英想到,皇帝大婚之时正是四年前,那时候正直西疆战乱,平国公陈慕霆是雍州兵马总督,正是皇帝要用他的时候,她是因为政治而被陈家送进后宫的女儿,政治,牵扯到一个国家和家族的荣辱谁又会去问一个女孩的意愿。一个自幼多病,全家娇宠的女孩,倔强又专情,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妥协和隐忍,或许深宫的生活也教会她成熟,但总归那也是一种不完善的带着青涩的催生出来的成熟。
想到政治婚姻霍时英又不觉的想到长公主,如此尊贵的身份如此晚嫁,最后选了裕王府要走文官入仕途的长子霍时浩,十年前的朝廷格局,那时候她还是稚龄之年,公主一嫁,折断了了霍家的一边羽翼,那是怎样的一步棋,但长公主是个很有智慧的女子,生于皇家,成长于权谋利弊之中,她懂得顺势而为,而且时间在前进,格局在不断的发生变化,当年的局如今已不成局,没有人因为这个而真正的痛苦,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
两个女人不同的生长环境决定不一样的人生高度和生活态度,不知道哪一个更自在哪一个又更纯粹,几番想下来不禁升起几分惆怅。
回到王府已是快深夜,霍真招呼着大家都去歇息,这喧闹的一日才算是正式落幕了。
第二日清晨起来,又是全家去老夫人处请安,全家人聚在一起霍真没有问霍时英昨晚去雍和宫晚归之事,别人也就都没有提。
请安出来在锦华堂门前大家散去,霍时英跟霍时浩一家回了偏院,也不吃早饭,稍稍收拾一下就带着小六匆匆去了焦阁老家。
去的时候焦阁老正在用早饭,老头起晚,他早饭也吃的迟,霍时英跟着小厮进到后宅老头的院子里,老头刚刚洗漱完,正坐在矮几旁端起一碗粥。
老头看她进来,瞟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用筷子点点对面的位置,意思是让霍时英过去吃饭。
这师生二人自相熟以后就少了那些繁文缛节,两人私下相处其实自在的很,小厮拿了布巾来给霍时英净脸洗手,霍时英在焦府待遇比焦阁老的儿子,焦老爷还要好,来去自如,入焦阁老房中从不用通报。
收拾完了霍时英坐过去蹭了一顿清汤寡水的早饭,焦老头很重口欲,但早上吃的清淡,一般就一碗白粥,一个水煮蛋,然后一碗茶就完事了。
吃完了,仆人把桌子撤了下去,老头捧着茶碗有滋有味的喝茶,挺悠闲的就是还披头散发的一身邋遢样子,霍时英看他那样子也习惯,坐到他旁边也端了小厮上来的茶喝。
老头喝舒服了,才扭头问她:“昨天看你爹入城去了?”
霍时英摇头:“没去。”
老头笑:“我还以为你得躲人堆里,看几眼呐?既是没去,那去哪了?”
霍时英回:“去东市了。”
老头没说什么,放下茶碗慢悠悠的道:“生于王侯钟鼎之家却留恋于市井。”老头摇头:“你啊,还有得路要走的。”
老人的话里有提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