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部分(2 / 3)
,却是满脸笑意,冲锦瑟道:“这镇国公世子当真是个好后生,面冷心热呢。将才老奴无意多了句嘴,他知道老奴有老寒腿的毛病,还说一会回去叫小厮与老奴送药来呢,真真是平易近人。”
锦瑟见柳嬷嬷一脸欣赏和喜爱,不由也笑了,道:“镇国公府世代领兵,将才辈出,从军之人多流血伤亡,行军苦寒之地得寒症的也多,军中不少将士都有这老寒腿的毛病。别的不好说,医治外伤和这老寒腿的良药,镇国公府的却定要比市面上售的要好百倍千倍,我原还想着等郡主好些给嬷嬷讨个药方子来,如今却是省了。”
柳嬷嬷闻言笑着接过锦瑟手中梳篦,一面给锦瑟梳理长发,一面道:“知道姑娘心中总念着老奴,可姑娘也要多为自己想想才成。府中大姑娘可不是个省心的,如今被她惦记上了世子爷,这回虽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难保下回……”
柳嬷嬷话未说完,心中一叹,见锦瑟神情平和,却不知她听进了自己的话没,就又道:“姑娘可大意不得,世子爷如今年少,虽一心在姑娘身上,可到底没经过事儿,是个单纯不懂女人心思的。大姑娘总归比姑娘要年长,最是少女怀春时,若是日日地在世子爷面前儿晃总归是不好。那房中乌烟瘴气的公子哥儿们,未必便都是花心的,有些也是年少,心性未成便被那些妩媚坏心的丫鬟给勾坏了啊……哎,说起来这位镇国公世子也长不了武安侯世子几岁,瞧着心性却要沉稳的多。他出身好,人品贵重,又如此的知礼明义,倒一点都不似杀人不眨眼的武夫,将来也不知哪位贵女能有福气嫁入国公府。”
锦瑟闻言却听出柳嬷嬷言语中的淡淡担忧和对谢少文的一丝隐约的不放心和微言来,她自知是寿辰那日谢少文的表现没能入柳嬷嬷的眼,这才使得柳嬷嬷担忧之下如是劝说自己。而她若要退亲,少不得要得到柳嬷嬷和王嬷嬷的认同才好。柳嬷嬷如今便瞧出谢少文有些不妥,来日接触多了必定会对其更加失望。
锦瑟心中微喜,面上却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国公府只这么一位嫡出少爷,自重视非常,杨松之三岁,镇国公便给其请封了世子头衔,带在身边亲自教养。才会跑便开始练习扎马步,六岁跟随镇国公出入军营,仅八岁便随其父首次出征,当时众兵勇自一处坡地冲锋而下,不知怎地杨松之竟不慎从马上跌下,他强撑着战到最后,待敌军退守,才被发现摔伤了腿。兵勇将他抬回军营,镇国公非但不曾宽慰,反罚其受了二十军棍,骂道:杨家旗下可有连马都坐不稳的孬种?!此事后杨松之在府中足躺了两个月,明月郡主日夜照顾独子,却不曾多言一句,杨松之伤未好便爬起来苦练骑射,杨建更是亲自在场悉心教导。听闻直至如今杨松之每日还保留着晨起箭发三百的习惯,风雨无阻,未曾有一日懈怠。当年杨建教子的事声震大锦,连祖父都摇头只道不及多矣。想想,如今茂哥儿也已八岁,比起杨松之来,却是远远不及,是我这个长姐没能做好。”
锦瑟言罢见柳嬷嬷吃惊地张了嘴,便又道:“反观之下,武安侯府也是只一位嫡子,但教养子嗣上却有所不及。这些年我不清楚,却记得当年谢少文偷溜出府和几个公子哥儿逛西城庙会的事。当日他回府,武安侯府老太爷彼时还在世,失望之下罚谢少文空腹去跪一夜宗祠,不准人为其偷送吃食,武安侯夫人不仅偷着送去了热汤,还哭到了老太君跟前。最后老侯爷抵不住两个女人哭喊,也只令谢少文跪了一个多时辰此事便不了了之。”
锦瑟言罢微微一笑,这才又接口道:“嬷嬷只道杨世子平易近人,须知他常年在军营之中,若想士兵们能生死相随,亲和力却是不能少的。自古名将无不是胆大心细,大智大勇之辈,也无不是关爱下属,严以律己的。所谓的的仁不带兵,也不过是相对敌人而言的。谢少文是在脂粉堆儿里养大的,又身受溺爱,书读的便是再好,为人处世上也难免弱势一些,更别提眼界和修为了。书都是死的,少了历练,便是再聪颖也难成大器。嬷嬷只当萧韫少年状元,却为何辞了先帝的厚爱,远离庙堂?他那句阅历尚浅,不堪大任,虽有托词之嫌,但却绝非是假话,这些年萧韫一直游历在外,萧阁老思谋深远啊。在这点上,谢少文休说年少几岁,便是年长杨松之数岁,也是无法于长在军营随父多次出征的镇国公世子相较的,他早已输在了起点上。”
锦瑟的话不带任何情绪,中肯的很,柳嬷嬷闻言若有所思,锦瑟却不再多言。她说这么多也不过是想柳嬷嬷有个对比罢了,同是勋贵之后,因教养不同,性情便会差之千里,境遇更会有所不同,也许不过十数年,这差别便会无限扩大,真真变成一个天一个地了。
锦瑟见到平乐郡主已是半个时辰后了,她躺在姜黄色的软枕上,长发披散着尽数枕在肩下,虽是歇了一觉,但面色依旧极为不好,显得很是虚弱。
屋子已被改成了临时的月子房,两面窗户上都蒙着黑布,虽是点着数盏羊角灯,但光影依旧极黯。
微黄的灯影落在平乐郡主瘦消的面颊上,她瓷玉一般的肌肤显得有些焦黄,菱口苍白无色,映着黑压压的发更显气色黯沉病弱。只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