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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手柑,玫瑰,鸢尾,檀木。生日圆圆送的。”
“以后就用这个,我喜欢。”
“管头管脚的,”庆娣不屑他那霸道的语气.“饿不饿?我给你泡碗面。”
他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先喂我这个。”
当晚值夜的吃完夜宵回到医院,发现光耀哥被重物击晕横躺在病房门口,众人大骇之下冲进去里间,顿时心寒胆战,当即通知了黑子,并且报了警。
光耀轻微脑震荡,醒来后回忆说听见敲门,以为是吃宵夜的兄弟们回
来,哪知开了门一条黑影袭来,他随之倒地。
区德的尸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他的死被列为刑事案件,嫌疑的重点自然是聂二团伙。出于老派人入土为安的心理,区德的兄长,也就是黑子的
父亲定下三天后举行葬礼。
黑子大悲中仍勉力操持丧礼,光耀那晚太过疏忽大意,没能护住德叔周全,他心中愧疚难言,因此格外卖力。
姜尚尧也是几天没合眼,尸检过后白天忙着通知各路亲友,布置灵堂,夜里通宵守灵。除此之外,面对悲伤而沉默的黑子,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心理考验。
姜尚尧等人将丧礼操办得庄重而肃穆,这天从清晨开始,殡仪馆里,
闻山附近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人物络绎不绝地出现,满脸哀痛之色,里三层外三层的花圈一直摆到外面的松柏路上。
见此盛况,来客不免联想到不日将吃枪子的聂二,聂二一系主要人员被捕后,树倒猢狲散,财产被罚没。对比今日,聂二既定的结局可谓凄凉。这一对老伙计,斗了数十年,黄泉路上仍然一前一后做伴,来吊唁的人士肃容之下,不知有多少人心里幸灾乐祸地笑。
区德一生夙愿是闻山称首。姜尚尧面无表情地环视殡仪馆,心想德叔也算得偿所愿。
正怅然地回忆着过往种种,腰间被轻轻捅了一下,刘大磊做了个电话的
手势。他事先已经吩咐过非重要电话不接,见状微微蹙起眉头,烧烧退后。
“我是黄毛,我回来了。”
姜尚尧轻轻吸了口气,不知已经远遁的黄毛为什么横生枝节。
不等他发问,黄毛继续说:“那一天,丧狗听说我妈病了,劝我回家看看,还给了我一百块钱买吃的。我翻来覆去地想,丧狗大概知道我会不要命地护着景程,所以先把我支走。如果我在,不知道事情会是什么样?姜哥,我认真想过,跑不掉的,在外头躲这几年我已经受够了,将来要是背个通缉犯的名义到处躲,更难受。我现在站在公安局对面,打完这个电话我就去自首。姜哥,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还有,谢谢你为景程报仇。”
这大概是黄毛有生以来说过最长的一段话,倒也难为他一口气说完了。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再听见这些,姜尚尧脑仁针刺般地疼。“你别冲动……”
嘟嘟的长音传来,黄毛直接挂断。
这种场合,作为区德最得意的徒弟之一,绝不能中途退场,姜尚尧唯有低声交代大磊,让他带人去公安局附近寻找。
大磊悄然离开后,他强自镇静,细心观察黑子的举动。果然,不过一刻钟时间,黑子便接到电话,随即脸色大变。
姜尚尧在心底长叹一声,明白事态已经无力挽救。黄毛那种性格,偏执,认死理,说一不二,他倒不怀疑黄毛的承诺,只是元宵那天黑子曾经和他一起救过黄毛,有一定几率会将他与黄毛的再次出现联系在一起。
事已至此,姜尚亮保持镇静,站在亲友堆里向吊唁的来宾一一回礼致谢。
近晌午时,不间断的哀乐声中,庆娣和爱娣缓缓进来,向鲜花围着的棺木深深鞠躬后转身走向他们。
“节哀顺变。”庆娣对黑子说。
高大魅梧的黑子这段日子连番忙碌,人瘦得脱了形,双眼深陷,忍泪的模样像只无助小兽,爱娣想劝劝,看了姐姐一眼忍住了. “节哀顺变。”
为了让小叔走得安乐,黑子之前还想着必须这两月内赶紧办妥终身大事,正踌躇该怎么问爱娣愿不愿意嫁他,拼命地给自己鼓劲,哪知小叔等不及,转头就去了,
此时爱娣用那样怜惜的眼神看着他,黑子心中大恸。嘴巴哆嗦着,眼角湿润,他猛吸一口气,想吞回泪,可是这一吸气间,在淡淡的香火味中闻到点别的味道,
他无由地心头一跳,又辨不出哪里不对劲,怔怔站着,庆娣此时正对姜尚尧说:“我们先回去了。”
庆娣两姐妹迸别后准备离开,从黑子面前走过时,爱娣回头给了黑子一个安抚的眼神。
黑子深吸一口气,数秒后朝向两姐妹的背影大喝了一声:“站住!”
如同悲哭一般的哀乐声中突然听得这一声巨喝,众人纷纷往这头看来,庆嫌两姐妹也惊愕地回首,见黑子大步往她们走来,庆娣询问地望姜尚尧。
姜尚尧同样莫名其妙,但是除此之外隐隐感觉不大对劲,见黑子上前,他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