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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姜凤英大概知道些门道,拆了一袋儿子送回来的新泥,边询问老妈的意见,边往里掺肥料,边聊着闲天。“头晌去买菜,遇见以前老楼里的向阿姨,直夸我有晚福。我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日子闲得人心慌,也不知妈你退休后怎么熬过来的。”
老太太指指那堆花草,只是笑。
姜凤英也随之笑起来,“我可不爱这个,要是能给我个大胖小子抱着,一把屎一把尿地侍候他,那可比这有意思多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眼里带着遗憾,“尧尧……”
“说来,你大孙子今早回来,眼神可和从前有些不大一样。”姜凤英特意卖关子,看老妈果然双手撑着轮椅扶手,半身前倾,不由失笑。
“真的?”
姜凤英眉间皱纹加深,懊恼不已:“来不及问个清楚,被他先溜了。”说着和老妈一般的无奈遗憾,“你说,要是早懂事,知道将心比心,哪至于拖到现在。”
叹息中门铃忽响,姜凤英拍拍满手的土,站起来疑惑地问:“尧尧回来了?说是去厂里,这么早回来?”
低沉的对话声传来,姜凤英出了客厅,转过门廊,家里请的阿姨扭头喊她:“英姐,有客人。”
她站在走廊中央,整个人如凝固一般怔然注视门口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方才被晒得暖融融的后脊梁窜过一股寒意,如同一九七六年那场白毛风穿越草原时的酷烈寒意。
那年冬夜,狂风肆掠,卷起草原上千堆万堆雪,漫天漫野白茫茫一片。畜棚被风卷起,牛羊在圈舍里哀嚎惊走。
方圆三百平方公里只有数十户人家,和姜凤英一起插队的知青们陆续回城,只剩她一人住在德勒格玛家。是老额吉翻出家里所有的皮得勒,厚厚地给她铺垫出一张产床,又添了许多干牛粪,将火烧得热旺。
她疼得几欲将指甲掐进大腿,仍勉力在蒙古包外铲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