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4)
楼上的情形,只比楼下好一些,这儿的窗户、门板仍安然无恙,没被拆去充当柴火。
珠珠走上摇摇晃晃的阶梯,一路上心惊胆跳,走得格外谨慎。
阶梯布满尘埃,还坑坑洞洞,一踩上去就发出嘎嘎声,还猛烈摇晃,像是随时要解体,最后一阶还被她踩出个窟窿,要不是脚收得够快,肯定就要失足摔下去。
这样的阶梯还能走人吗?她身段纤巧,都走得战战兢兢,海东青高大壮硕,比她重了不知多少,木板竟还没被他踩断?难不成他上楼时,都是用轻功吗?
二楼的尽头,是一扇半掩的木门。
还没走到门前,里头已经先传出声音。
「进来。」
低沈醇厚的声音,即使隔着木门,也同样清晰有力。那听来十分耳熟,明显的是出於她未来三个月内的「主人」之口。
「你耳力倒是挺不错的。」她嘀咕着,伸手拍向木门,稍微用力的推开,把满腔的怨气都发泄在动作上。
嘎、嘎、嘎吱——
啊?
上方的门闩,先是发出细微的惨叫,接着音量愈来愈大,频率愈来愈高,木门开始倾斜,在她错愕的注视下,整扇倒下——
轰!木门发出一声巨响,撞上地板,激出阵阵灰尘。
房内的海东青面无表情,深幽的绿眸,迎向门前目瞪口呆的小女人。
「开门时别太用力。」他为时已晚的提醒。
「门怎么了?」她还处於震惊状态,无法置信只是伸手一推,整扇门就倒地不起。难以想像,关外最大马队的拥有者,竟会住在这种地方,大姊不是说过,他是关外数一数二的富豪吗?
他耸肩。
「坏了。」
「为什么不找人来修?」
「修过了,你现在又把它拆了。」他简单的说道。
这项指控,让珠珠倒抽一口气,她冲进屋里,不服气的想开口争辩。
「喂,你别胡说,我只是——」话还没说完,眼前的景象,让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自个儿要说些什么。
啊,他没穿衣服!
她贸然闯入,刚好撞上俊男出浴,庞大的身躯正坐在桧木浴盆中,黝黑的肌肤上,布满晶莹的水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耀眼。
海东青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就在她错愕的注视下,继续悠闲的沐浴。那一颗颗小水滴,沿着他强壮的颈项,往下溜过宽阔的胸膛,再滑下纠结的腹肌——
意识到自己正盯着他的裸身不放,她匆忙转开视线,怒火全被尴尬取代,女儿家该有的不自在,这会儿才姗姗来迟。
她贴着墙壁,咬着红唇,忍住拔腿逃走的冲动,像尊石像,僵在原地动也不动。
哗啦啦的水声,不断传来,半晌之后,海东青才开了口。
「你来迟了。」
她咬咬牙,在心里咒骂着,以为他话里有弦外之音。
「你等不及了吗?」她心头狂跳,嘴上却还要逞强,装作满不在乎。
「什么等不及?」他眯起眼睛。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小脑袋,柳眉扬起,凶恶的瞪着他。
「不用再装傻了,你我都是聪明人,你要我*服侍*你是吧?好,来吧,咱们速战速决。」想也知道,男人会向女人要求哪种「服侍」。
深幽的绿眸,眯得更紧了。
珠珠压根儿没有看他,她皱着眉头左顾右盼,发现墙边有张陈旧的雕花大床,而左墙下,则打了简单的地铺。
她再度吸气,凝聚勇气,迳自走到墙边,跳上空荡荡的大床,翻身躺平,紧闭起双眼,心中做好最糟糕的打算,准备从容就义。
好吧好吧,一人做事一人担,她可是钱府的三姑娘,当然有胆量收拾残局,扛下自个儿惹出的事,大不了就是让他吃了。
不过,就算是要「捐躯」,她也坚持必须在床上,绝对不要去躺地铺!
[你来吧!」她豪迈的说道。
没反应。
「我们连战速决,等你报仇了、满意了,我们就分道扬镳。」她继续说道。
还是没反应。
屋内寂静,就连水声也不见了。那高大的胡蛮,并没有如她想像的,火速跳上床来「报仇」。
要不是情绪紧张,她躺得太久,几乎就要睡着了。又等了好一会儿,海东青仍是毫无动静,她皱着眉头,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确定海东青还在屋内后,才又再度闭上。
怪了,他还在等什么、该不是还想玩花样,花费三个月整治她、玩弄她,等到人尽皆知后,再把她退货吧,「喂,你来是不来啊、」她不耐烦的问。「反正本姑娘虎落平阳,遭你要胁,注定要受你欺凌,大不了就是——」
「大不了就是什么?」那低沈的声音,靠得好近好近。
她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全身赤裸的海东青已来到床边,正撩开床帐,垂眼望着她,那双绿眸,在这么近的距离看来,更加的慑人。深幽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