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痛结局(1 / 2)
“朕不知他已经病重到奄奄一息的地步,只当他是在他国经商,一切无恙。听他的侍从说,是在火炎国染上了瘟疫,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他一介文人,以前并不是注重敛财之人,原本没理由如此重商。”马车停下,皇帝径自走下马车,背对着纳兰希,神色沉敛,安静地说着这一席话。
“他亦无后人,再多的财富,又可以留给谁?这一点,是朕迟迟未想通的。”
纳兰希眼眸微微垂下,小心扶着马车,下了车,双脚踏上平坦的路,即使不用力,也可以感受到一阵疼痛,从脚底,一分分,一点点,蔓延爬上她的身子,像是丝线,一圈圈地将她紧紧缠绕,无法避开。
“据说,恩师有数年时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何地,过着何等的生活,抑或,他也曾经拥有过一个家,或者,也曾经有妻子儿女。”皇帝转过身,望着神色自若的纳兰希,烟波不闪,徐徐说道。
纳兰希迎上那平静的审视视线,心变得麻木,将耳边垂下的一缕发丝,夹至耳后,眼底依旧清冽逼人,没有一分灰暗。
“皇上,这种猜想,并不实际,人已经死了,便是毫无线索痕迹。即便入皇上你所想,要在茫茫人还找出那个人,比海底捞针更困难。”
“有些事,看似毫无头绪,其实只需顺藤摸瓜,总有一日,会发现蛛丝马迹——”君默然的视线,紧紧锁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她的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在浅淡的光线照耀之下,显得弱不胜衣。他眼神一沉,说不出到底是何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底作祟纠结,百转千回。“真相,只不过需要时间,迟早会浮出水面。”
“也许罢。”纳兰希的回应有些敷衍,眼前便是朱红色的宫门,这几年来,她无数次踏入其中,从容自如,今日却有一种无法应付的沉痛,牵绊着她的脚步。
那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希。”皇帝俊眉微蹙,咽下喉间的苦涩,一把扼住她的纤细手腕,她走向的正是入宫的方向,为何偏偏有这样的感觉,她即将与自己,渐行渐远?
纳兰希背着身子,身影被拖得长长的,显得愈发落寞。君默然目送着她,俊容之上只剩下庄重沉着,他突然加大了手中的力道,不想就这样,放她轻松离开。
她的脚步微微停留,她重温着他手心中的温暖,只是倔强的心不容许她动摇一分,她眼神黯然,径自思忖许久,心中似乎获得更多的坦荡,淡淡说道。“我想,也许你不需要解释。”
即使不面对他,也可以回想起那一双温柔眼眸,那种专注的情绪,已经令她无法淡忘。
那是因为,她被他凝望着。
但是,明日的封后大典,彼此还可以旁若无人,貌合神离吗?那些不能说的秘密,还哽咽在喉咙,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走。
“我们之间,好像很多考验。”
她听着这一句,她却再也无法给出多余的回应,她从他的手中挣开来,一个人,默默走向清翡宫。
当绝望掩埋了希望,那种伤害,也许很难愈合。
她曾经说过,与皇帝的对战,其实亦是同自己的对弈。一次,伤害的话,伤了他的深情和信任,更……伤了她自己。
深夜,一袭浅绿色宫袍的玲珑困极了,等待了许久,最终不敌睡意,趴在桌面上睡得正沉。床头边的一抹纤瘦身影,看上去似乎也疲惫异常,实际上不然,影子的主人只是静静落坐,目光浅远,人虽在原地,思绪落在千里之外--身躯能囚起来,心却不行。
她思忖了很久,过往的一页页记忆,在眼前翻阅。只是她终于发现,她自己的执着,她当然要舍弃一些记忆。
在暝国皇宫的记忆,都无法带走,她终究无法放下整个术国,她还没有彻底赢,如何率先投降认输?!
不过楚自相的死,也似乎令她看清楚了,如今最重要的事,已经不再是复仇了。
她所恨着的人,楚荣仪,楚自相,如今都已经不在人世。仇恨,仿佛在此刻凝结,无法继续蜿蜒游走。
“娘……你觉得够了吗?可以停止了吗?”
她的眼神凝着痛苦,在黑夜之中泛冷,仇恨令人愤怒,也冷人疲惫。如果做了这么多,已经足够,她或者可以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这个抵挡的所有人,所有事,或许应该寄放在心底最深处,掩埋覆盖,将其尘封,不再打开回忆。
楚自相的死,她本该觉得心中淋漓畅快,为何却没有半点轻松?相反,她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似乎有何等情绪,未曾宣泄干净。
她的长发垂在胸前,一袭洁白色里衣,衬托她像是出水芙蓉一般清丽婉约。只是那眼眸之内的一抹黯然光彩,蓦然凛然生灿,每当她被噩梦缠身,那些前尘往事,始终无法令她学会原谅。
“跟娘相比,你死的太痛快,太顺利了。”
他应该活的更长久,被自责和内疚折磨更长久的时间,带着永远都无法回头,无法赎罪的悲哀,痛苦余生。
只是,她虽然觉得他不配成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