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 / 4)
是最终也没能憋出一个响屁来。我尴尬得双手连个放的地都没有,晃在夜空中头一次觉得它们特碍事。我有点后悔自己将手从苏磊的手中抽出来了。我想如果安幼柏看见我跟别的男生在一起,他起码会受到一点小小的刺激吧。我特鄙视自己这种小女生的小情绪。我想报复安幼柏正说明我还很爱他。这个事情足够让我气馁,并顺理成章地毁掉我所有的好心情。
安幼柏终于什么都没有说,抱着书走了。苏磊站在明亮的路灯下朝我微笑。我突然阴差阳错地将手伸到他眼前说,给。苏磊看看我的纤纤玉手,又看看我,微笑着转过了身,将自己的双手插进了口袋里。他背对着我,声色幽幽地说,你还很爱很爱他,是不是?我一下就哭了,哭得无声无息,眼泪顺着脸颊像一条波涛汹涌的长河,不停地流淌。我听到自己心房破裂的声音,噼噼啪啪,提醒我什么才叫寸断肝肠。要有多坚强,才能念念不忘。我只是难免埋怨时间的手,把相爱写成相爱过。你永远都不会了解那些爱过的人,心是如何慢慢在凋谢。分开的我们就像是两道门,相对着在黑暗的沉默里老去。相爱的结果,是连擦肩而过的缘分都不再有。
回到寝室陶倩已经睡着了,两条修长的大腿露在外面特别地妖艳。我过去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她的床头看着熟睡的陶倩发呆。苏筱和林娇都没有回来,我不知道她们今晚就停留在哪里,会怎样度过这个夜晚。我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抱着安幼柏以前送我的毛毛熊,将脸深深地埋在长长的绒毛里。窗外有艺术系的学生顶着夜风在练发声,唱的是十分哀怨的情歌,搞得整个夜空都是开拖拉机的声音,既刺耳又煽情。我依然记得那个夏天的海旁 / 你痴痴的把夕阳凝望 / 教堂的钟声响遍爱情的两岸 / 拍起一重又一重波浪…… 后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我一看表就知道自己又把上午第一节课给睡过去了。我大学这么多年,上午第一节课几乎都没有上过,因为我每次起床的时候这课都早给上完了。我怀里还抱着那个毛毛熊,它身上的绒毛都还是湿的,敢情我沈婧真的是很强悍,又他妈哭了一整夜。我拿起手机,一下就看到了23个未接来电,竟然都是许安的妈妈打来的。而且还是凌晨 2 点多的时候打的。我感觉事情不妙,就把电话拨了回去,半天她妈妈接了电话,听到是我的声音,突然就哭了,她说,婧儿,许安在哪?我说,阿姨我也不知道许安在哪,不过昨天我还见他来着,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吗?阿姨说,他的手机停机了,你能找到他把他带回来吗?他爸爸出事了,现在就在医院里,情况很糟。我连忙跳下床,说,阿姨您别急,我这就去找许安。我挂下电话随便换了件衣服就去跑了出去,给许安打电话,他的手机果然停机了。我把电话打给苏筱,苏筱睡意朦胧地说,我不知道啊,许安怎么可能会在我这里,他昨天应该是回自己家了吧。
我跑到校门外,打算直接打车去“算了”酒吧,却没想到在校门口遇见沈寄扬。他正带着一群学生会大一的学弟学妹准备去聋哑学校献爱心。沈寄扬看见我跑出来,径直跑到我跟前说,沈婧。我气喘嘘嘘地嗯了一声,跺着脚焦急地望着出租车。沈寄扬看我心思都没在他身上,脸色显得甚为失落,只是说,沈婧,今晚能一起吃个饭吗?沈寄扬话音刚落,车便来了,我没有多少思绪回答他,坐上车的时候朝他喊说,好吧。沈寄扬显得很是开心,对着已经开出的出租车大声喊,今晚 7 点。香山红叶,不见不散。我赶到“算了”酒吧时正碰见许安和路潇站在门口,许安看见我很高兴,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沈婧,你来了啊,我正想打电话找你。我拿胳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说,什么事?
路潇说,是这样的,明天的演出台下还会有几家唱片公司的老板,这是我们乐队的机会,如果成功就有可能卖身了。我才没有心思管他们卖不卖身,我将许安拉到一边,小声说,许安,明天的演出你不能参加了。你得跟我回老家一趟,你爸出事住院了,情况很严重。许安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僵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愣了很久,说,沈婧,明天这个演出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回去。我一下就勃然大怒了,拉着许安的衣领说,YD你是不是人,你爸现在住院都快不行了,你TM还要参加那什么狗屁的演出啊?许安打掉我的手,转过身走进酒吧,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我是被他赶出来的,我现在也没有脸回去。
我一直觉得自己在记忆力方面属于相当脱线的女生。我 5 岁以前的事情一件都记不得,所以我总认为是在 5 岁那年认识许安的。不过按照许安的说法,这个时间其实还要再提前两年。许安说那时候我 3 岁,整天光着个屁股跟在他身后,连个羞也不懂得害。对于这件事我总是极力否认,声称自己不记得。我只记得从小学开始许安的学习就很不好,差到连老师都想哭的地步。以至于校长曾一脸痛心疾首地对许安的妈妈说,你看,语文,数学,自然,美术,音乐,劳技,6门加起来,考48分,唉……许安的妈妈红着眼睛,一巴掌下去,许安的屁股就红了。许妈妈声嘶力竭地说,平均一门考 8 分,兔崽子,好歹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