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3 / 4)
然,竟然,一个软钉子就这么不冷不热地丢了回来。
李波面对着杨立新混杂了错讹,失落,屈辱,尴尬的脸,心里有些微的别扭难受,甚至说不明白的失落。
李波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已经被定了位。
从越过若干年资高于自己2年到6年不等的高年主治,副主任,被委派在周明德国交流期间暂代主持一分区的病例讨论开始,到负责普通外科教学安排细则,到被告知直接参加桃李杯的青年教师教学大赛,这定位越来越清晰明确。
这个位置是否真的适合自己,李波其实有些茫然,惟独清楚的是,既然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他只能说这个位置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拿出恰当的态度。
不管别人或者自己是否已然适应,也不管这个改变是自然不自然,有没有先例,甚至公平不公平,合理不合理,更不要说那些复杂的目光,埋怨,和闲杂的议论。
李波对很多的选择,不算执着,进也可退也可,如果可以让大家皆大欢喜,便算事与初衷有所偏离,那也并无所谓。自穿上了这身白衣开始,惟独一重底线始终坚持,便就是一切的一切,不可以与救死扶伤相悖。在这重底线之上,并没有任何会能让他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的事。
只是既然选择了,无论主动被动,总是要对得起自己的选择。
李波抬眼冲杨立新笑,“老杨,你看,教学的问题,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还是例行教学会上交流吧?大家带教肯定各有难题和经验,如果会上,照以往的惯例和经验解决不了的,咱们再想办法,或者跟老主任取取经,再不行,咱们单独专门研究,也好的。”
杨立新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样的官话,并不算诚恳,但也并不倨傲冷淡----自己又能期望李波如何?对自己愧疚还是向自己道歉?还是对一向并无太多交情的自己交心?以后,他就是自己的上司,要向他汇报工作,跟他请示病例处置意见,遵从他的临床安排。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啊。
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竟然会冲动得如此可笑呢?
杨立新的眉头抽动了一下,脸上满是自嘲的神色,想说几句什么缓和下气氛,脑子却似乎锈住,而喉头,又仿佛堵了什么似的,难发声音。
偏巧在这时候,护士台的电话响,值班护士扬声喊,“杨大夫,急诊一线郁大夫的电话。说有病人,让您下去。”
杨立新还没说话,李波皱眉道,“什么病人,什么情况?二线呢?”
护士缩缩脖子摊开双手,“没说。原话哈---有病人,让杨大夫下去看。”
李波才要说话,杨立新已经往楼道口走,李波拦住他,温声道,“杨大夫,一线大夫并不是传达室的传呼员,只负责看见病人来了,往楼上打个电话通传。你是她的上级,有权利要求她首先尽到一个一线值班医生的职责。当请示上级的时候,最起码是要把病人的基本情况说清楚,自己不确定的地方讲清楚,有哪些是需要上级来把关的。”
杨立新瞧着李波,苦笑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些规矩?但是从研究生开始带实习学生,也有10年了,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下级。最开始至少还说一句是腹痛病人还是外伤,后来干脆惜字如金。二线能躲就躲---即使赶上了,不管是哪个院总跟她碰上头,反正还是要找我。李大夫,咱们也不兜圈子,我说要请教你带教问题,是确实已经头大如斗。我带教遇到的这个下级够不够特殊到让你觉得需要跟我单独研讨,我说不上,但是这位新同事,跟其他同事一样不一样,我想大家心里都明白。面试新人时候,主治医级别的医生,只有李大夫你参与了。我不清楚你给她打了什么分数,但是我想你肯定是对她的水平有概念的。
李波没有答话,走到护士台,先拨了二线电话找到齐宇宙,让他立刻下去急诊,然后拨通急诊室电话,找郁宁馨,边说,边从示意值班护士递给他便条纸和笔作着记录,这通电话说说停停,中间几次李波问了问题,然后等了几分钟,然后继续再说,总共打了大约有20多分钟,李波已经记录了近两页的内容,挂断之后,李波再打电话到检验科,听见那边接起来,笑道,“鲁姐,我李波啊。今儿你值班?真巧太好了。对,我们新住院医生值班急诊。她送去检查时候您给把下关。应该有以下检查……我现在就把全套医嘱开好,让护士送过去,您按照我开的做。她的单子到了您给我留下,我晚些时候过去拿。”
说罢,见杨立新还怔怔地站着,一脸心灰意懒的失落,李波走过去,“老杨,我想这个病人应该是肠梗阻,需要不需要手术,得等检查结果回来,咱们得下去看看病人。如果需要手术,我会请示程副主任,是今天做,还是先保守,等到周一正常时间做。按照咱们一病区的习惯,如果是有新人,学生的话,通常是收下来,现在做。”
杨立新只点了点头,没有言语,跟李波一起往楼下急诊走,一路上没有再说任何言语。及到急诊,这个时间,病人尚不算多,只有俩个外伤需要缝合的病人在楼道托着流血的手坐着,诊室里,齐宇宙正在给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