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5)(1 / 2)
来。在午夜时分,坏念头简直就是僵尸。
他决定还是不吃蔓越莓橙汁面包了。他只想舒服地躺在温暖的床上,与妻子一同入眠。但在离开女儿们的房间前,他还是拍了拍奥黛莉毛茸茸的头。“提高警觉啊,姑娘。”他轻声说。奥黛莉睁开双眼,看了他一下。
他想着:金毛。接着又想到——完美的联结:金棒球。一颗坏棒球。
今晚,尽管女儿们才刚发现自己需要女孩儿的隐私权,但生锈克离开时,仍是没把门给关上。
呦—呦—呦
12
老詹回到家时,莱斯特·科金斯就坐在伦尼家前的阶梯上,正借着手电筒的光读着《圣经》。
牧师的虔诚并未让老詹觉得感动,反而只让他恶劣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愿主保佑你,老詹。”科金斯说,站起身子。
老詹伸出手时,科金斯热情地回握着,还使劲握得紧紧的。
“主也保佑你。”老詹不服输地说。
科金斯用力摇晃着他的手,接着这才松开。
“老詹,我过来是因为我得到了启示。我在前一天晚上向上帝发问——没错,都是因为严重不安导致的——结果今天下午,上帝的启示就降临了。上帝借由《圣经》和那个小男孩,告诉了我答案。”
“丹斯摩家的孩子?”
科金斯大声亲了一下自己交握着的双手,高高举向天空。“就是他没错。罗瑞·丹斯摩。愿上帝赐他永生。”
“他此刻一定在与耶稣共进晚餐。”老詹下意识地回答。他用手电筒照着牧师,观察着他的模样,觉得眼前的景象不妙。虽然今晚气温迅速下降,但科金斯的皮肤仍因汗水闪闪发光。他的双目圆睁,露出过多眼白,就连那头难以驾驭的卷发也乱成一团。总而言之,他看起来就像刚从耕种机上摔下来的乡巴佬,可能马上就要赶去挤奶了。
老詹想:绝不是什么好事。
“对,”科金斯说,“肯定就是这样。一面享用筵席……一面置身永恒的怀抱……”
老詹认为,这两件事很难在相同时间一起办到,但现在还是保持沉默为妙。
“他的死是有原因的,老詹。这就是我要说的事。”
“到里面再说。”老詹说,并在牧师来得及回答前,又再度开口:“你看见我儿子了吗?”
“小詹?没有。”
“你到这里多久了?”老詹打开客厅的灯,再度为了自己拥有发电机而祷告。
“一个小时。或许再短一点吧。我一直坐在台阶上……阅读……祈祷……沉思。”
伦尼在想,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他,但却没有开口去问。科金斯已经够混乱了,这样的问题可能只会让他变得更疯狂。
“到我书房去。”他说,走在前头带路。他垂着头,迈开脚步,有些笨重地缓缓走着。从背后看去,他有点像是一头穿了衣服的熊。虽然是头动作迟缓、上了年纪的熊,却依旧危险至极。
呦—呦—呦
13
除了一张背后藏有保险箱的“山中宝训”耶稣讲道图以外,老詹的书房墙上挂满数量惊人的奖牌,全都是感谢他热心于公共服务什么的。除此之外,还有几张裱框相片。其中一张是他与莎拉·裴林[1]握手的合照,以及他与戴尔·恩哈特[2]握手的照片,地点是在牛津赛车场举办的一场为儿童发起的慈善募捐活动。墙上甚至还有一张老詹与老虎伍兹[3]握手的合照,但对老詹来说,他不过就是个看起来人还不错的黑鬼罢了。
[1]莎拉·裴林(Sarah Palin,1964—),为二〇〇八年美国共和党的副总统候选人。
[2]戴尔·恩哈特(Dale Earnhardt,1951-2001),美国知名赛车手,创办了以自己名字为名的职业赛车队,其队伍的标志为一个“3”。
[3]老虎伍兹(Tiger Woods),美国知名高尔夫球选手。
书桌上放着的唯一一个纪念品,是颗置于透明合成树脂底座上的镀金棒球。虽然材质是透明合成树脂,但下方仍刻了亲笔书写的文字:献给詹姆斯·伦尼,感谢你支持二〇〇七年西缅因州慈善垒球锦标赛!下头的签名写着:“航天员”比尔·李[1]。
老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高背椅上,自底座拿起那颗棒球,在两手间抛来抛去。当你有些不开心时,这东西抛起来顺手得很。既顺手又有足够重量,镀金质感撞在掌心时分外舒服。老詹有时会想,不知整颗纯金的棒球抛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或许等穹顶这档子事结束后,他真的会去弄颗来玩玩吧。
科金斯坐在办公桌另一侧的访客椅上,也就是有求于他的人会坐的椅子,就与老詹希望他会做的事一样。牧师的双眼不断移动,像是正在看着网球比赛,或者催眠师手上的水晶吊坠。
“到底什么事,莱斯特?说吧,不过长话短说,好吗?我得小睡一下。明天还有很多事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