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开(4 / 6)
然我没有拥抱到胡嘤,就当我心猿意马的时候李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面前,我问李乐怎么不走了,李乐说她们的车站到了。
在车站等了一会儿公车就晃晃悠悠地开过来了,李乐和她们一一握手道别,互祝珍重,我为了更加沧桑点只是站在一边冷冷看着胡嘤什么话都没有说,胡嘤没有看我就匆匆上车了。当公车慢慢从我视野中消失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刚才说的那个什么“一辈子”,然后眼睛一红差点没有哭出来,我偷偷看了李乐一眼,发现他已经收起满脸的微笑然后变得和我一样的悲伤。
一个对爱情充满幻想的人一旦找到爱恋的对象然后表现出的力量显然是非常可怕的,从上海戏剧学院回来之后我性情大变,天天猛啃唐诗宋词,最后酝量了一个星期用文言文写成了生平第一封情书然后给胡嘤寄了过去,然后每天到发邮件的时间疯狂往传达室跑,看到别人拿信就心跳加速,大脑充血,最后甚至产生幻觉能够把别人的名字看成自己的名字,就这样冲了几天的血之后还真收到了胡嘤的回信,胡嘤的回信用的是白话文,且言简意赅,大体意思是让我现在要以学业为重,不要胡思乱想。她最近几年不会考虑谈恋爱的,在打击了我之后不忘安慰安慰我,胡嘤说会永远记得我那天摇头晃脑给她背诵《黄鹤楼》的样子的,当然还有那个“一辈子”理论,在信的最后胡嘤让我不要回信了,胡嘤说既然你认定残缺也是一种美,不如我们就去身体力行追求这种美好了,一辈子太长,只争朝夕。
几年后的今天,我会偶尔翻出那天在上戏红楼前我们四个人的合照,在红楼的前面草坪的侧面,有着四个微笑的少年各自举着自己的手做胜利的手势,我看到照片上的我满面油光,头发蓬乱,穿着灰色的衬衣,衣领那里还露出里面的黑色的春秋衫,身上背着的是在五角场花20块钱买的单肩包,我还记得包里面放着一本王朔的小说集,我看到那个时候的我一脸的单纯,朝气蓬勃,显而易见是一个相信爱情相信生活会更加美好的孩子,我再看看我身边的胡嘤,居然找不到那种长发飘飘、白裙飘飘犹如仙女一样的感觉了,只觉得她长相欠佳穿着也普通,且笑容晦涩目枯涩,和现在身边的任何一个上海女孩子没有什么区别,我奇怪当初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这个姑娘然后为她郁闷了差不多有一年时间的,对此我最后也是用成长来解释的。
看这些照片的时候我时而会微笑,时而会皱眉,我说不出心中到底是喜还是忧伤,两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表面没有改变太多其实已经天翻地覆,现在的我依然油光满面头发蓬乱可是脸上再也找不到那份单纯身上也早没有了那种朝气。我想所谓的成长可真是一件好事情,人是长大了,可这精神却活下去了。
“嘿,哥们看什么照片呢那么投入啊!”
“没什么,一群傻B而已。”
你要是在我们专业两个班六十几个男人中间问谁操游戏最牛B,那么你得到的答案肯定是杨三儿;如果你问谁泡马子最牛B,那么别人会告诉你是老马,如果你问谁为人最怪异,那么得到的回答肯定是B哥,而如果你问谁在网络聊天最牛B,那么是个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大声告诉你:“是-苏-扬。”
基本上,在2000年以前我们上网是很少聊天的,那个时候还没有几个人知道QQ是什么东西,当然那个时候QQ还不叫QQ,而是叫oicq。我们上网基本上是在论坛里灌水,要么就是看黄色图片,闲暇下来才在一些聊天室随意聊上几句,辟辟情操。而那个时候上海本土可供聊天的网站还很少,上海的朋友就会知道当时“上海热线”有几个聊天室还可以,然后就是“凯利的天空”的聊天室人气蛮旺,剩下的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破聊天室了。而那个时候聊天的人也绝对单纯,还不懂得装女人去寻欢作乐,一个个掏心窝子般真诚无比,可以算作一些网络聊友的孩童期。
可是2000年暑假一过,QQ大行其道,从此几乎人手一个QQ号码,个个张牙舞爪般地号称要上网寻找爱情,聊天成了所有人上网最大的活动,网恋成了所有少男少女的终极目标。此情此景可以用“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来形容。2000年的时候申请QQ号码还不要花钱而且也很便当,我们班每个人差不多人手有三个以上QQ号码,每个号码上都不下几百号人物,抱着广种薄收的心态,遍地撒网,只可惜QQ号码数量和网恋次数是不成正比的,所以真正能网恋的人是少之又少,而能网恋成功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这个时候如果出现一个人,他不但打字速度是其他人五倍之上,而且在网络上言语幽默,充满哲理,并且他懂得浪漫,博览群书,说山盟海誓的话跟玩似的,更为重要的是隔三岔五就能小网恋一次,且成功率极高,那么这种人想不引起别人尊重都很困难。
没错,我正是在说我自己。是网络给予了我这个契机,我是说,凭借我网恋的数量和质量,我很快在我们专业声名大噪,成了无数渴望网恋的少男们所景仰的对象。
从2000年开春到2000年年底这近一年的时间内我网恋了不下十次,大多是假戏假做,只是用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