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告破驸马爷(1 / 3)
桂宫寂寥,堂上热闹渐散,新房冷漠依旧。
空桐持着短刀,刀尖压在木千青的颈上,四目相对,二人站在门后。
光,昏黄的红烛光,在空桐的身后。
“木千青,你倒真是有胆子来。”一身红裳,凤羽翠冠在空桐的发上安安静静,整间屋中唯有空桐的声音冷漠地响起。
木千青眸中是无尽地温柔,望着她道:“你要嫁我,我怎会不来?”就算死,他也是会来的。
空桐短刀轻轻滑动,在木千青的颈上划出一条红印,又恰到好处地未曾划破肌肤。她忽然笑起,笑得森诡,道:“我给你一次机会如何?一次彻底坦白的机会,说到底如今我们也是夫妻,为妻应当给夫君一次机会,你说是吗?”
黑眸朝上,对上那双惑人的琉璃浅眸,空桐在木千青回答之前又说道:“不过,这会是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
“……好好珍视。”黑眸中的凶厉颜色乍现,空桐红唇如同染血般朱艳。
“好。”木千青答。
月影收回,空桐坐回方才的位子上,红烛在侧,昏黄的灯光蒙在脸侧,令得她此刻的笑容更加明艳,眸色更加黑暗。
“夫君坐。”轻轻努了努下巴,朝着自己身旁的位子。
木千青坐去空桐的身旁,二人中间隔着一张小几。
“现在我问一句,夫君答一句。”染上蔻丹的指轻抚在刀身上,空桐垂着眸,“夫君七年前为何救我?”
七年的相处,她如论如何都应该察觉到木千青并非一个古道热肠的人,相反,对于没有关系的人事物,他可以做到比任何人都要冷血。
所以,他当初为什么救她,只是她的第一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只希望,他不要再如从前,故意回避。
“因为我爱你。”木千青望着灯旁的她,没有笑容,神色既安定又彷徨。
空桐抚摸着刀身的指尖忽然一动,感到一点刺痛,连忙将手伸入袖中,短刀归了鞘内。她此刻的神色不太好看,明显认为木千青又在糊弄她。
七年前,应当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怎会用爱做相救的理由。
“七年前,并非我们第一次相见。”依旧看着空桐阴冷神色的木千青,开口说道。
他方方说完,空桐便睁目望去,似乎惊讶,似乎不信,便听木千青又道:“空桐,这期间因果,我将所有都告诉你,若是不信,你再问,可好?”
眼风微敛,空桐点点头,审视地看着木千青,见他将视线移开,平视前方,目中仿若无物,又仿佛盛满了记忆。
“七年前,我身无分文,却有一件事必须去做。登上千仙阁的船,是巧合,也是天随人愿。江船途经北襄城,本想夜间乘众人不备,放下小船前往北襄。却没有想到撞见了江中昏迷的你。”
那一夜,江风大作,似乎有潜龙搅弄江河波涛,十四岁的木千青走出船舱,步向早就注意到的小船方向,还未将船放下,便看见了船下江面上有一人巴着船身,却仿佛昏迷过去。
他本不想多事,却还是去看了一眼,那一眼让他忽然觉得一切大概都是天意。他惊喜地将人救上,不用再去乘船夜渡泗水前往北襄。
“我本是要去北襄救你,忽然见你浮于江中,自是喜不自胜地将你救起。我知道你那时候最应该去陵南寻老郡王,却不确定你是否会改变注意。再则,老郡王已经过世了,我想你更是不会在陵南久待,为了留住你,我让公仪坷不要与你相见。只是后来,你还是要走。”
江船回到陵南之后,公仪坷便与他联系了,他早一步知道老郡王已逝,空桐仅存的一道壁垒消失。他害怕空桐会做出什么,而事实证明,就算不知道老郡王已死的消息,空桐知道了陵南求兵无望后,依然选择了离开,选择了更激进的方式报仇。
“我无奈将你打晕带回,本希望好好劝你,却发现你根本是听不见我的话的,当时的我没有资格让你信任。”恐怕如今也没有。
所以他用了奈何,要她忘记所有,重新塑造她的记忆,让他成为她身边最依靠的人,然后一步步护着她,走上朝堂,走近睿风帝。
“周大人在好几年前便开始联系,北襄城中的一切多是他在安排,好等我们回到北襄,你顺顺利利地通过科举,为官任职。”
本来一切若是顺利,几年后,空桐应当能够坐到把持朝政的位子,然后睿风帝的身体会开始衰败,燕秦一切实权重新回到真正的公仪皇族手中。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漏算了向南枝,漏算了母亲与渊古老人的关系,更是不可能算到渊古老人将解药赠与向南枝,而向南枝又如此巧合地碰上了空桐。
宫一消失,空桐回来,一切原本的计划都成了镜中月水中花。如当年所言,空桐恢复记忆的刹那便是要杀他,命令下得没有丝毫犹豫,古又执行的更是迅猛。
“你早就认识我,七年以前,九年以后,还是更早的时候?”空桐听得心中复杂,一旁的红烛燃得砰呲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