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语还休泪不成(2 / 3)
对着屋中的二人吩咐。
向南枝与古又对望了一眼,随后又立即撤开视线,心中都有些觉得公仪坷此刻很像老妈子。
晚霞散尽,余晖不多的时候,栖暖室走进了一个妇人,布巾包着头发,布衣布鞋,手里拎了一个篮子,笑容很亲切。
她站在栖暖室的门口,正了正衣襟才敲响了门。这个场景也不过两三年没有出现,她却觉得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屋中的那个少年不知还是不是原来的模样。
据说他做了大官,为皇帝办事,知道的时候,她由衷地为他高兴,觉得他就是这么聪明,从小便聪明的。
半晌没有人应门,九儿又敲了敲唤道:“宫一?”九儿的声音还是不好听的,但是多了许多的温柔,听着让人觉得既舒心又安心,像是低沉的催眠曲。
皱起秀眉,九儿在想宫一不会是连日奔波至此,累了便睡下了吧。从年少时起便是个晨昏不定的人,想睡便睡,想吃便吃,指不定现在是真的睡下了。
正当她犹豫走还是进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头顶而来:“上面。”
这道声音中有她熟悉的嗓音,却不是她熟悉的年少轻狂、肆意妄为的语调。原来现在的宫一已经这么沉稳了,说话的时候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九儿心中为宫一感到骄傲,后退一步,仰起头朝屋顶上望去,便瞧见一个人,侧颜似玉,双手枕在脑后,仰躺着望着月空。
她笑着唤:“宫一你又调皮了,大晚上的跑屋顶上捉耗子吗?”
空桐侧头下望,脸上无喜无怒,看见下面熟悉的人已经换了妇人的装扮,不再是曾经的妙龄闺女模样,却还是用她熟悉的语气对她说话。
“快下来,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听薇雨姑娘说你一天都没有进食,我就奇怪了你居然憋得住。”九儿笑着将篮子提了提,示意屋顶上的人她给他带了吃的。
空桐又瞧了九儿好一会儿,似乎在适应,适应这忽然回到的岁月,那时候她无忧无虑地做着宫一,调戏过九儿,惹怒过九儿,又被九儿原谅,与九儿相处了亲密无间的四年。
她骤然起身,飞身而下,又掠人跃起。当她将头枕在九儿腿上的时候,九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短短的一瞬发生了什么,她从来不知宫一是会武的。
“我说你是要吓死我吗?还有你怎么会武了,去北襄城学的?”轻推了推枕在她腿上假眠的人,九儿惊魂未定地说道。
被推的人毫无反应,神色依旧平静,没有喜怒哀乐的丝毫变化。
此时,九儿终于发现了小侯爷与薇雨姑娘说的宫一的不对劲,曾经的宫一捣蛋任性,可是极少如此沉静,沉静得仿佛心死了一样。
她又推了推宫一,道:“宫一,你起来,我如今已为人妇,我们这样不好。”她想宫一起来,他们好好说话,有什么不高兴的,宫一说出来,她听着,说完了不再郁结心中。
然而宫一不为所动,她转了身,一手环住九儿的腰,将脸埋在九儿的腹部,低低沉沉地道:“九儿陪我说说话,说什么都行,就一会儿,就让我这么待着一会儿。”
宫一的声音其实很平静,可是九儿听着却莫名的觉得心酸,觉得宫一必定是在北襄城里遇见了什么不高兴的事,都说官场是吃人的地方,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宫一被人欺负了。
她想安慰宫一,又见他此刻头埋着的位置,于是笑得有些羞涩问道:“宫一这么靠着可有听见什么?”
“什么?”闭目的空桐轻轻地问。
“宝、宝宝的声音。”两颊通红,若不是想要安慰宫一,她真有些说不出来。
闭着的双目忽地睁开,空桐看着眼前的平坦小腹,很难置信九儿如今正孕育着一个生命。她现在才想起九儿已经嫁人两年了,而她此刻男子的身份与九儿如此亲密是要给九儿惹麻烦的。
缓缓地从九儿怀中起来,空桐坐在九儿身边,见她低着头,羞涩却幸福的模样,漆黑的眸中终于动了动,问道:“九儿丈夫对九儿好吗?”
“好,也不好。”九儿有些怅惋地说道,神色里有苦有甜,“他对我好时也是体贴的,不好时也会去寻花问柳,只是还知道回家,我也就满足了。”
空桐铜铃目微微眯起,在她看来若是她的男人敢寻花问柳,她必定要他永远不能人道。可是看着九儿抚着腹部微甜的模样,她又觉得每个人对于幸福的定义都是不同的,只要九儿觉得好便够了。
“他若是欺负了你,便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空桐微微一笑,笑得尚有些僵硬,却至少是笑了。
九儿欣慰,回宫一一个灿烂的微笑道:“宫一也是,若是被人欺负了不要憋着不说,九儿虽不能帮你什么,木公子总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屋顶上,寂月下,忽地静默,气氛又变得古怪了,却没等九儿发觉的时候,空桐已经抿抿唇,暗着眸光道:“嗯,我知道。”
最后,九儿又说了许多这两年的事,空桐安安静静地听着,听到夜深了,她又将九儿送下屋顶,看着她朝着院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