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归于好账有异(2 / 2)
千青的肩上,抓着他的玉指玩,一边玩一边说:“我连日看账,发现黔西往年税收账目与实存有出入,却又不确定是否哪里遗漏了,便问了度支郎中。奎大人说这些账目都是六年多前所记,如今了解的人都已不在度支司。吏部档案又不许随意查阅,我便是想寻之前的人问问,也无从着手。好在听闻上一任吏部尚书周谨行是个过目不忘的,便想着寻他问问当初着手账目的人在何处,是否能够寻到一二。”
“只是如今周谨行在礼部,我又不熟,也不好冒昧地登门求问。”最后宫一又解释道。
木千青听完后,细思了一会儿,而后道:“哥哥明白了,周大人那里,哥哥会帮你联系。只是宫一可能解答哥哥一个疑惑?为何你认为哥哥认识周大人?”
宫一笑着抬头看去木千青,眼底的狡黠之色如狐:“这并不难,若是哥哥身处宫一的位置也能看出。”
首先,她认为木千青是有意引她走上仕途之路,那么之前余晨就血镯之事诱她参加采诗大会,便可看出,余晨与木千青是一伙的,一场戏若是没有双方的配合,要演的引人入胜未免太难。
其次,她去寻余晨那日,在文选司瞧见的绯红衣袍人,在后来的早朝上也确认了就是礼部右侍郎周谨行。周谨行为什么要去吏部,或许是看望往日同僚,可是为什么非是文选司不可。那日看来,文选司已没什么人,看望同僚说不通,那便是有事相商,而从那日的氛围来看,极有可能。
带着这样的猜测,宫一便不由不去想自己一举高中探花,不是榜首,既有为官的资格,又不会太过引人瞩目,是否有人在选试中做了什么手脚。
这么一看,周谨行去吏部的文选司便不言而喻了,而那日在乾坤殿外,一向为人爽朗健谈又不与人不快的余晨,面对重臣对周谨行的讥讽,为何面露刹那不快不甘,她也有了一些猜测。
所有的事实连起来,最符合的一条猜想,便应运而生。
那就是,周谨行与余晨可能有类似师徒的恩义关系,余晨为了周谨行而出手,与木千青做一场血镯的戏,诱她参与采诗大会夺取应试资格。
周谨行通过以往的人脉关系,在宫一最后的名次上做了些手脚,让她成为不痛不痒的探花郎。
当然,这些多数只是她的猜想,但是如今这个猜想至少印证了一条事实,那就是周谨行的确认识木千青,那么其他的,例如余晨与周谨行的关系也极有可能如她猜想所料。
“哥哥,宫一的猜测可准确?”一番说完,二人已经坐去了桌旁,宫一拿起木千青为她倒的茶,缓解长篇大论后的口干舌燥。
“宫一心思细腻,蛛丝马迹也能发出数条联想,串联成事实真相,这份睿智极为难得。”木千青微微垂着眸,淡淡地道,“只是在猜测没有被印证之前,始终只是猜测,宫一万不可被无端的猜测左右了行为。”
“哥哥放心,宫一还不会愚蠢到只凭猜测便擅自行动。”宫一道。
“嗯,宫一知道,哥哥就更放心了。”木千青笑得温柔安宁,像是瞧见孩子终于长大了,而感到欣慰一样。
宫一被木千青的笑容取悦了,自己便笑得更开心道:“今日宫一要留宿哥哥房中,哥哥不准拒绝。”不等木千青说话,她又道,“真想念胖叔的菜,哥哥自己坐会儿,我去问胖叔讨美食去了。”
说完,宫一便欢快地将门栓取下,开门出去了。
木千青依旧坐在桌前,冲着门口的方向笑着摇摇头,重新望回桌上时,视线一落,瞧见放在腿上的手指在不可抑制地轻颤。
他双手压在一起,极力克制住心中的恐慌,闭上眼眸,沉着神色调整呼吸心跳。
方才宫一自信满满地一番分析述说,他听得胆战心惊,真的很怕,很怕宫一下一刻便猜出了所有,猜出了她的身份,甚至猜出他对她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