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了穷日子,乍一听夫人的话心一馋就缠上去享福了,可季成不敢做这昧良心的事,不为自个儿也得为我那在家中等候的娘子和孩子着想,夫人必定是寻错了人。小民斗胆请大人将小民这事给办了,小民也好回去照顾娘子。”
穆宏还是第一次见季成这样不管前面站着的人是谁,只管咬紧嘴巴死不认账的人,心里是又气又好笑,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听母亲止住了眼泪,哽咽道:“我也不会无端端地乱认人,既然你说相貌做不得准,我也不强求。只是望你能可怜我作母亲想念幼子的苦难之心,当年我怕辨认不出孩子,在他的肩头纹了一瓣梅,若是旁人见了只当是寻常胎记,只有我认得出来,我无理想看一看,若没有我向你赔罪,往后再不敢为难你。”
季成确实不知自己身上有何印记之类的东西,以往忙得很,春福给他擦身子也是端着羞涩女儿的架势,眼睛并不乱看,他自己又没伸长脖子往后看的本事,加之是个粗汉子,无事哪管自己身子何样,眼前夫人这般说即让他羞窘尴尬却又忐忑。他不想这些人打扰自己的清净日子,瞧这夫人一脸不看不罢休的架势,让他当真为难。
屋子里摆放在桌上的小香炉里清冽舒心的燃香袅袅,季成面不改色,心里却掀起滔天大浪。穆宏此时并没有半点官样,倒像是平日里耍闹在一起的玩伴,季成还未说什么,他便伸手扒季成的衣裳,着实让季成吓了一跳。
季成错开身子想躲避,怎奈屋外的衙役像是有猜心本事,进来压着他,将他补了几块补丁的衣衫给扒下来。季成本就是个血气重的人,虽只是个平头百姓却也不愿意遭此对待,立即变了脸色,一张俊脸因为愤怒变得通红,眼眶猩红,愤愤道:“我竟不知堂堂的县令大人是这样的人,未免太过轻贱人了。”
季成的怒吼声终还是被穆夫人的哭声盖了过去,嚎啕大哭中有喜有苦,她扑上来捶打他:“你就是我儿子却固执地不可认我,你是怪我将你丢弃了吗?我这双眼为了你都快哭瞎了,日日夜夜煎熬,月月年年的期盼,你能不能体会我的一番苦心?你且随娘回去罢?你爹在外奔忙没来得及见你一面你就被送走了,哪知道直到天人永别,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二儿子长什么模样。为人子,总该回去给他上住香,让他在地下也能安心不再牵挂此事。”
穆夫人看着自己亲手纹的梅瓣在儿子身上抽长发芽,心里气他的嘴硬却又怜惜他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楚,亲手将衣服给他穿上,含泪笑道:“这寻常百姓人家的日子有何趣呢?咱们穆家多的是庄子,你若是闲不住了去住两日松松手就成,你本就是公子的身份,瞧在这地方埋汰的,也不用收拾什么了,吃过午饭咱们就动身回罢。”
穆夫人大抵是被喜悦冲昏了头,奈何季成没有,他对这种强迫心生反感,更不愿意别人来插手他的日子。这么多年未见,从没有半丝情分,这事谁也不能怪,只能说是老天爷给他们使得绊子,才落得这样的地步。他与眼前这个女人终归是亲近不起来,骨血再浓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蚀,陌生是横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阻力。
季成心里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一切就是事实的真相,可那又怎样?他沉默不言,也足以让他们明白他拒绝的意图了。
穆宏突然明白了,他是舍不下这里的一切才不愿意离开,一时也不能太过强求,扶着母亲的肩膀说:“母亲总该给他个接受的时间,这种事任谁都没办法很快接受。二弟的媳妇孩子都在这里,母亲等二弟想通了,总该是过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