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1 / 2)
听清电话那头氏倩利说出的话后,花阳瞬间失聪,觉得自己好像在某个端口,不是活着也不是死了。感觉不到自己脚是踏着地的,但是耳边却还是能清晰的听到电话那头氏倩利的话。
“当年在美国机场,你和善德刚上飞机,他就躲到机场卫生间,将自己的小手指切下来,叫佐北带回来,他是及其聪明的孩子,除了叫佐北带回小手指之外什么话都没有说。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手指是不可能再接回去的,我和他父亲都知道他的坚定态度。所以任凭他父亲那么狠毒的人,仍然没敢杀你。”
听着电话的花阳还是怔怔的,眼睛一直盯着律时。
“那是他第一次表明态度,南宫盛日觉得他已经不受控制,所以,我们连夜派人去美国把他囚禁起来…………得知你死在美国时,律时给我打来电话,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哭,但是在电话里,他鼻音很重说了几句话,“你们都心太狠,至少让我和她见一面,至少见一面。这样我不能再爱别人。”这是十一年来我接到他唯一的电话。我的儿子南宫律时,我作为母亲,虽然从小一手把他带大,但是我从不知道,他喜欢喝咖啡或是茶,喜欢看动作片还是喜剧。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喜欢你宣于花阳。”氏倩利在电话那头停了停。
这头的花阳仍旧望着律时,左手僵握着电话。
“今天我打来电话,只想求你,不要亲自动手杀律时。因为我见过你母亲的死,她最后看着我流出眼泪,我理解她,她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死在我这个好朋友的手里。律时,我怕他也像你母亲那样流泪。”
说完话的氏倩利在电话那头沉默。
花阳无奈的闭上眼睛,又不得不睁开。
氏倩利沉默很久后先挂断电话。她猜到丈夫南宫盛日应该已经死了,她当然希望花阳能放过律时,但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请求花阳呢,当年对高雅兰对花阳对宣于家族那么的赶尽杀绝,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提出任何请求呢。
这边的律时也因为花阳只是听着没有说任何话,所有更加不安,他怕母亲与花阳又达成什么协议。
花阳挂了电话,低下头沉默很久,归国三年来,她愚蠢到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只知道自己的左手痛,却不知道律时的左手比自己还痛。
她觉得自己又开始呼吸困难。连坐都坐不稳。扶着桌子慢慢从椅子跪到地上。全身突然开始猛烈颤抖。她颤抖的双手旁边就是宣于家印章。
律时走近花阳。看到花阳的病态他终于还是流出眼泪来。
“花阳,不用这么痛苦,我死了就不用这么痛苦了。”律时在花阳前面蹲下。
跪在地上的花阳,慢慢将头抵在律时胸前。抓着桌布的手抽搐着青筋爆出。她慢慢松开了桌布,伸手僵硬的抓住了律时握着酒杯的手腕。半响后,她才说出话来,“不要喝……律时……不要喝了。”
花阳当然知道她做了什么决定,在家族和律时两个中,她选择了律时。
这十一年来的复仇路,与木里家的合作,国民无辜的惨死,花阳在选择律时时,这些都将化为泡影。
律时保持着一个姿势单膝跪地,他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花阳,她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异常冰冷,但却那么的用力。律时没有想到她最终还是自己的花阳。她现在握着自己手腕,颤抖着用力着。
若是在家族和花阳两个中做选择,律时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最终是不能抛弃家族。
但是花阳,却在家族和自己中,选择了自己。
这胜利的结果就在眼前,花阳却退步了。
花阳明白,现在自己杀了这个国家的总统南宫盛日和最大黑势力的单向,除了胜利,是别想活着出去了。
十一年的逃亡和忍辱。左手那道一碰触凉水甚至是伤心难过都会疼痛的伤疤。被厌食症困扰呕吐至沙哑的嗓子。因5个月连续抽血打盐水而留下难看痕迹的内手肘。在雨夜里扒开坟墓挖出的佑南的骨灰。悲惨的不能再悲惨。
一切一切,全都在花阳心中,深入肌肤,无时无刻,不得不看到。
尽管,尽管。这样。花阳还是不能让律时死去。
花阳,还是选择,律时。
一直单膝跪在地上的律时,没有动,看着突然改变主意的花阳。
花阳已经停止哭泣,抬起头,转头对着木里家带兵的长官,“给你们飞机,现在就走,回国吧。”
花阳明白,这一仗,不是赢,就是死。但是木里家没有理由陪着自己殉葬,木里家是可以选择的。
木里家长官,皱着眉头,看着花阳,他是木里岚的人,得知木里岚死去还是坚守在这,想要争取最后的胜利。他也是跟在木里岚身后找寻苏仕佲的人。他只是个军人,不理解花阳这时为什么要放弃,但是看到花阳的跪地痛哭,好像和木里岚穿着高跟鞋奔跑在废墟中,找寻苏仕佲的背影是一种情感,他虽不理解,也许到死那天也不会理解,但是他似乎能接受。
最后他安静的转身,下达撤离的命令。没有发出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