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1 / 2)
第七天,上午11点。
花阳从昏迷中醒来,隐约觉得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她转头看开车的人,朦胧中看清是谁后,她又虚弱闭上眼睛,苦笑了笑,开口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开车的女子,中长卷发,棕色大衣,侧头看了看花阳,“好久不见。”
“我可不想见你。”花阳小声回着。
“因为我仍旧比你更适合嫁给南宫律时么?”女子明朗笑了一下。
“厢虹樱!”花阳用尽全力瞪了一眼她。
“给你送回宣于大宅?”厢虹樱转头询问花阳。
花阳轻点头后,就又闭上眼睛。
“我难得回国就遇到你,救了你你还这样欺负我,我都忘了你从小就这样厉害,就应该把你扔在停车场不管。”厢虹樱一直注视着前方,平稳的打着方向盘。
闭着眼睛的花阳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这次拍摄的纪录片,需要回国采访几个人。”厢虹樱再次转头看向花阳,见她脸色苍白靠在座位上,“把我赶到国外去,你过得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若这次还跟我抢律时,还得把你赶走。”花阳仍旧闭着眼睛笑着回。
“什么时候跟你抢过,我从小就不跟你们玩。躲你躲得远远的。” 厢樱虹表情依旧平和明亮。
“是啊,你从小就明智。”花阳嘲讽语气。其实她自是知道厢虹樱小时就不跟他们玩当然不是躲自己,更不是因为律时,她只是那时就看透他们终将面对什么,只是想要远离这肮脏的政治罢了。
隔了很久,花阳突然开口,“你说的话律时会信吗。”
车子继续行驶,过了一条街那么久,厢虹樱才开口回答,“花阳,他这世上连你都不信了,还会相信谁。”
不知道花阳听没听到厢虹樱最后的回答,她没有再说话,再次昏睡过去。
在睡梦中花阳回到了刚才的停车场,她远远的看到佑南,他仍然站在刚才的位置,花阳快步走过去,但是走近时佑南就消失掉。然后花阳又重新回到停车场,走近时佑南又消失掉,就这样反复着,最后花阳不敢再走近,只是远远看着佑南,站在原地小声问着,“为什么要回来。”接着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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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阳哭着从睡梦中醒来,看到眼前满是大花的屋顶,她知道厢虹樱把自己送回家了。
已经是午夜,屋里只有落地窗透进来微弱月光。
花阳光脚走到窗边的透明柜子前蹲下,看着佑南的骨灰盒,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
她蹲在那,喃喃自语着,“为什么要回来。”尽管这句话在逃亡那些年里花阳问过好多遍,但佑南也只是微笑着沉默。
当年看到死在破旧车站里的佑南时,她能做的只是站在门口,觉得连哭都是浪费的。
这时她坐在地板上大哭起来,十年来,花阳一次都没有为佑南大哭过,她将那些眼泪一直憋着,现在花阳想要把这些眼泪都哭回来。花阳大哭着,不顾所有。
哭泣中的花阳突然又看到佑南,黑暗中他站在花阳身侧不远处,表情平和,微微笑着,开口道“不要哭了。”
坐在地板上的花阳并没有惊讶,平静侧头看着佑南,伸手擦干眼泪,认真的问着,“佑南,你想回家吗。”
佑南不再说话,之后便渐渐消失。
花阳看着渐渐消失的佑南,打开玻璃柜门,抱起佑南的骨灰开门而出。
她在午夜无人的马路上疯狂的踩着油门。
最后花阳在一座贫民公寓前停下,车门都不关就抱着佑南的骨灰跑进公寓。
桑西睡眼朦胧带着惊愕站在门内,花阳气喘吁吁站在门外。
桑西看到她手里抱着的骨灰盒一下就红了眼眶。
花阳站在那大口的呼吸着,但还是想要快点把想说的都说出来。“或许他是想要回家的,他一生漂泊,跟着我到处逃亡,辗转各国,他不像我有着为家族的信念……。”
桑西这时的眼泪已经流得满脸。
这是花阳第一次看到桑西流泪。花阳停了停,稳了稳颤抖的声音接着说,“我只是一直会想到从精神病院逃出的那个晚上,他站在舱口,风将我们两个的头发都吹乱,他的胳膊包扎着,是被你们家派来的杀手伤的,我当时就跟他约定,‘将来,你就葬在我旁边。’他笑着答应。我一直都忘不掉他在那笑着。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要梦到他和他说说话,可是一次都没有,我有时在想,他是不是在怨我,怨我当初把他丢在那个破旧的车站。逃亡那些年,每到艰辛时我都会问他‘为什么要回来’,他从不回答。他在单家当二少爷就好了啊,你们单家人都是死脑筋,佑南是死脑筋,你是死脑筋,佐北也是死脑筋。”说到这,花阳的眼泪已经流的满脸,她抬手就抹掉。
桑西扶着门,沉默流泪,她也陷入回忆,想到四年前看到花阳归国身边没有佑南时,她的心一下子沉到底,她知道佑南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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