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1 / 2)
第四天,晚9点。
深夜郊区的空旷路边,忠伯独自撑伞等在车边。
花阳去见木里绘的餐厅就在前面不远,然而他这个宣于家的老臣是不便露面的。
远远的看见花阳撑伞走来,忠伯放下雨伞转身从车里拿出毛巾快步去接花阳。
从傍晚就一直持续的大雨,下下停停,现在已经转为毛毛细雨。
侍卫跟在后面给忠伯撑着伞。
花阳看着不顾自己拿着毛巾跑来的忠伯,笑着开口,“毛毛细雨也能淋湿全身啊,不要因为它在大雨之后,就被骗了。”
忠伯笑着点头。
花阳也笑着,“忠伯,好久没去了,我们去山上吧。”
忠伯只是听着花阳的话中话,他从不多问。
他想,这次的结果,还未定。
经过一个个弯曲的盘山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半山腰上的庙宇。
花阳要去的那座庙宇是小时候他们的秘密基地。花阳、律时、善德、佑南、佐北、桑西会常常到那座冷清庙宇去,他们喜欢那并不是因为它许愿灵验,而是这座庙宇前面突出的阶梯上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全部景色,他们国家的繁荣昌盛都可以尽收眼底。
后座的花阳再没有和忠伯说其他话,因为花阳又陷入了回忆中,原来当年关押花阳的精神病院就坐落在邻山山顶。
十四年前。精神病院。宣于花阳,十八岁。
花阳睁开眼睛,冷静环顾着四周,病房里只有一个护士。
那护士见花阳醒来,马上用余光看了看外面,然后快速向花阳行了个礼,压低音量叫了声,“小姐。”
花阳看到这是自己人,便坐了起来。
那护士轻声说着,“夫人叫我告诉你,不要担心,一定会有人来救你们的。还有,每天三遍的药千万不要吞下,护士会看着你,就算吞下也要吐出来,那药会让人渐渐失去神智出现幻觉。你的输液只有今天的,我已经把里面换成葡萄糖了。还有,夫人说她很好。”那护士一边调试着针管里的药剂,隔着口罩快速的说着。
一个月以来,花阳被关在四面墙壁的小屋子里,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每天三次躲在卫生间里,开大水流,抠出胃里面的药粒。唯一让她支撑的就是护士那天说的话和要去见律时的决心。
一个月后花阳有了活动时间,每天十五分钟。别人看来,花阳披头散发,驼着背,拖着脚镣,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精神病患者。但被长发遮住的一半脸上花阳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第一天之后花阳再没有见过母亲,尽管她知道母亲和她都关在这个精神病院里。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第13天,花阳遇到了母亲。
在精神病院花园的树下,母亲在树这边,花阳在树那边,这时两人还都带着脚镣。
花阳想要回头看看母亲,却被高雅兰先制止住,“别回头,花阳。”
花阳就硬生生的站在原地,她觉得自己全身僵硬,不能换其他姿势,就那样僵硬地站着。
“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还有,记住不要吃药。”母亲简单的说着。
“母亲,我这样做对吗。”花阳发现自己在发着抖。
“不管你怎么做,你都是我的女儿,我们宣于家的继承人。”虽背对着母亲,但是花阳还是能够轻易想象出来母亲这时脸上的鼓励。
“父亲呢。”
“已经被收押了,但不知道被关在哪里。”高雅拉发现花阳在颤抖,就伸手在下面握住花阳的手。“花阳,要坚持住。我想,你父亲会高兴你的选择的。”很快的高雅兰放开了手,慢慢的拖着脚镣走开。
在第三个月,放风的时间已经改为30分钟。
花阳每天披着头发穿大件的病服,如行尸走肉一般晃荡在医院里,其实是在记路线。
她被关在小屋子里,闭着眼睛使劲的想着从小到大学过的东西,这其中包括逃生术。小时和律时、善德一起上课,学的东西除了各国语言,经济,兵法,还包括防身术、逃生术、能够制毒的化学课程等.....花阳从没有想过自己会用到,也从没有想过佑南会有不在身边的时候。
在精神病院的第四个月,花阳十九岁了。
这时的花阳已经不用手抠也能将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她的体重一点一点减少,但是却没有见她生病,藏在头发后面的双眼还是那么的坚定。护士一个劲儿的偷偷给花阳打着葡萄糖。
第五个月,花阳见到了母亲说的,来救她们的人。
病房的门外,花阳透过四方的门洞,看到来的人,一身黑,面部遮纱,艳红的唇,对着花阳笑着,那笑里藏着不知是善是恶,净是浮华。
花阳过多的还是惊讶,虽然只是短暂的见过一面,但她和小时一样。她口里念着那人的名字,“木里岚……。”
花阳透过四方的门洞,看向站在走廊里的木里岚。
黑色风衣,掐腰系带,2寸高跟鞋,面遮黑纱,艳红的嘴唇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