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1 / 2)
第二天,上午8点。
“可能这几天不能来给你打扫和做饭了。”桑西一边低头吃饭,一边说着。
“要跑远地方吗。”善德看向在他斜对面坐着的桑西。
“嗯,大概得六七天。”
“这次回来换工作吧。”善德放下筷子认真的说。
桑西不再说话,依旧低头吃饭。
善德知道这就是她在反抗。
“这个工作真的太危险,晚上也得赶路。”善德依旧固执说着。
桑西终于抬起头,看着善德,表情平静,“我很喜欢,没有比开货车更适合我的了。我没有念过什么书。不会做别的,货车司机挺好的,不用和人打交道,也就不用费心思隐藏身份。”
听到桑西的这番话后,善德不再开口说什么,桑西提到小时没有念过什么书,善德便觉得愧疚。
单桑西,在善德的记忆中从没有人叫过她的全名,只是桑西桑西的喊,更有些不知情的人,叫过她左丘桑西。这个女子,短发,身材娇小,但永远站得那么挺直,没有一点女人的妖娆,更没有见过她穿女人的衣服,小时就进左丘家,一直少爷少爷的叫他,他做什么她都在一旁,在左丘家族消失这十四年中,她虽不再叫他少爷,但从不与他面对面的吃饭。
客厅电视播着邻国王子妃木里绘来访的新闻。
屋里低头打领带的善德抬头侧耳听着。
在卫生间换好衣服的桑西正好出来,她走到电视机前面,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轻轻的说,“我更喜欢她姐姐木里岚。”
桑西说的姐姐是木里家的长女木里岚,三年前死在木里家自家的花园里,死因成谜。
电视里的木里绘一身白色套装,聪慧笑眼,与南宫律时握手,相谈甚欢。
新闻解说员说着。王子妃本次访问会大大提高两国的外交关系。总统南宫律时亲自迎接并问候王子氏戙的病情。
善德从房间出来,看到怀里抱着衣服的桑西站在电视前的凝望。
仿佛听到桑西的内心旁白,:“你看这个狡黠的女人啊,给丈夫弄成疯子后,还这样光鲜的对着别人笑。”
这个世界上最讽刺最肮脏的应该就是政治了,那个死在三年前的木里岚,有人说她是死在妹妹木里绘的手里,又有人说她是死在南宫律时手里,还有人说她是死在宣于花阳手里。当然南宫律时也不是没有栽在木里家手里过,甚至差点死掉。但这样相见的木里绘与南宫律时,笑语风声。
这就是讽刺的政治,哪有什么敌人,又哪有什么友人。
善德难得穿正装,而桑西也是黑色正装。
的确,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善德和桑西走在弯曲的山路上,桑西胸前捧着三大束白菊花,是去墓地的路上。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无话。
今天是桑西的父亲单向和哥哥单佐北的忌日。站在单家的墓地,桑西分别在相邻的父亲和哥哥的墓前摆上菊花,表情一直是平静。
善德微垂着眼看桑西胸前那余下的一束菊花,眼中尽是无奈。
桑西转过身背对父亲与哥哥的墓碑,紧了紧捧在手中的花,红了眼眶。
善德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抱住桑西,中间隔着的那束白菊花被桑西死死的抓在手中。不等善德开口安慰,桑西已经将眼泪压下去,几秒之后恢复平静。
在下山的路上善德还是决定开口,“其实昨天我有遇到花阳,跟她说想要回佑南……”。
仍捧着花的桑西停住脚转身面向他,“善德,拜托,让我们安静的活着吧,就像这十四年来一样。”
“桑西,我们可以去把佑南接回来,这样你以后就不用每年忌日捧着花不知道放在哪了……。”善德想要试着说点什么。
桑西冷笑,“别再说要回佑南,你觉得佑南会愿意吗?葬在那样的父亲和哥哥的旁边。”
“……或许你可以知道佑南是怎么死的,甚至是这十四年里的哪一年的什么时候,知道忌日也好。”
“就让我们安静的活着吧,不要去招惹宣于家的人,也不要去招惹南宫家的人。”桑西略显得不耐烦。
善德转回头不看桑西,“我当然是希望如此。可是,桑西,不分昼夜的开货车送货,这是你吗。别忘了,你是单桑西,你是你们单家唯一剩下的人了。如果现在单家有难,你真的能不闻不问吗?”
听到善德提起单家,这边的桑西皱起眉头眼眶也瞬间有了泪,“我们不是还活着吗?”说完这句桑西转身离去。
善德停在原地,望着走远的桑西背影。
桑西,是单家的独女,小时候就派在善德身边保护他,跟在善德身边二十多年,在善德的结婚证书上印着宣于花阳四个字的十四年里,仍旧。
桑西的身手还是在的,善德也是真的碰到了她的伤处,她是生气了,所以现在善德已经在望得到的下山路上看不到她了。
单家的忌日,在墓场的盘山路上,碰到南宫律时应该不是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