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 / 2)
第一天,上午9点。
接到有人自杀,驱车赶往。
同事已经封锁现场,善德抬头看站在三层顶楼企图自杀的人,在逆光中看清是她,善德突然有一阵眩晕,前半生的一切又像胶片一样回来了,那些遥远的,闪耀的前半生又回来了。
她披着长发,光脚穿着大一截的鞋子,蹲在突出去的天台边沿。
她是善德法律上的妻子,她是这个国家最大家族的继承人。她曾经像花朵一样层层叠叠地灿烂着,她也曾化艳唇穿高跟鞋浑身戾气四处复仇。
善德从未想过还会再见到她,看看自己,头发是拖了很久没有理过,还有磨破袖子的皮夹克和刷的发了黄的鞋子。
跟着同事走上楼,善德一直站在最后面。看着同事跟她交谈,劝她下来。
这时她已经起身站起,她披着大件的浅灰风衣,下摆露出的纯白棉布连身裙在风中微动。她站在天台边沿,单薄却又坚毅的样子。
转回头看见善德时她抿着嘴,眼中涌出泪水,善德知道她也是看到了那些恍如隔世的前半生。善德没有走过去,只是站在原地,轻轻地呢喃着她的名字,“花阳……宣于花阳。”他们对望着,眼泪滑出,滚落下来,没等落到地上就被风吹散。
负责谈判的同事回来说,“她要见总统南宫律时。”
大家互看后都一时无话,队长低声询问,“确定她是宣于花阳吧。”后看向善德。
善德无言点头。
“还是通知一下总统府吧。”队长无奈说着。
因为怕记者怕舆论,警方封锁了整条街。
同事们加强警卫、联系总统府、在楼下铺气垫……善德还是站在远处看着花阳,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仍不见南宫律时来,花阳蹲在那,手指在地上乱画着,太阳很大,她没有一点浮躁,善德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她这般平静……
走近递过去一瓶水,花阳抬头在逆光中眯着眼睛看向他。
“就这么想见他吗。”善德在花阳旁边坐下,声音平平。
她笑,还是平静,“嗯,他生我的气,不见我。”
善德忍了又忍,还是开了口。“不是决定从那场战争中退出了吗,为什么还要见那个胜利者。”
她停止了笑,抿着嘴低下头,“善德,你是对的,当年我是多么的不服气,为了复仇我的身后是众多族人尸体的堆积。你是对的,不管怎样,左丘家族没有任何伤亡。”
花阳提到左丘两个字,善德突然觉得阳光异常的刺眼。
“左丘是我的姓氏,我抛弃了十四年的姓氏,来换取我们的性命。”
“我们真的再见了。”不知沉默多久后善德被花阳的声音拉回来。
善德浅笑,“真的,再见面了。”
他们两人的眼前都浮现出十三年前,在那个灰暗的破旧巷子里,含泪做出的约定,:“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两人又再次陷入沉默,直到被一阵狂风打破,善德脱下外套,披在花阳身上。
花阳蹲在那,伸手抓紧善德的衣服,打量着善德,眼里尽是心痛,“左丘善德,你这是什么样子。”
善德笑起来。他是笑起来很漂亮的男人,浓浓的眉毛,一笑嘴边就会笑出括弧来。“花阳,已经没有左丘家族了,我现在的名字是左善德。”
花阳稍微沉默后,“南宫家还是禁着你吗。”
善德没有答话的平静点点头。
十四年前,善德选择放弃姓氏,使得整个左丘家族落入贫民。从抛弃姓氏来换取性命的那天开始,善德就是被禁的。这是南宫家开出的条件。也不足为奇,是政治斗争的常态,南宫家是怕他出了国,聚集左丘家族势力,再重新夺回军权。
十四年了,这个小警察左善德,穿着邋遢,从不出风头,不参加聚会,甚至不大声讲话。这样活着。
在太阳快要落山时,虽然警方只是程序化的联络总统府,南宫总统却真的来了。
见到南宫律时车子就站起来的花阳,脸上露出了掩藏不了的笑容。
南宫律时,正装,头发一丝不苟,金框眼镜。表情还是善德年少时初次见到的高傲且顶尖聪明样子。
“怎么?站在三层楼顶上要跳楼自杀,会死吗?宣于花阳,你真是让你们家族蒙羞。”南宫律时语气冰冷。
花阳向他走近两步,听到他开口说的话,又停住脚步,“谢谢你能来,律时。”花阳胆怯的微微抬头对着律时笑起来。
律时转过头不看花阳。
花阳先是笑,后点点头,“我只是想问,当年你说,我对你来说是无可替代,现在还是吗。”
听到花阳的话后,律时慢慢转头看向她,面上并没有表情波动,眼中还是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花阳慢慢向律时伸出手,“还是吗,律时。”
律时垂眼看向花阳伸出的手,他放在裤兜的手没有动,就那样静静站着。
远远的善德看着花阳固执的对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