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心意相通(1 / 2)
丁喜梅撇嘴说道:“这还用你说,没见方才陈嬷嬷来了么,皇上现下已经进了凌霄阁了。”
清漪听了笑道:“怪不得主子让那个贺姑娘走了,您这般貌美,家世又好,只要她再见不到皇上,日子久了,皇上自然会把她忘了的。”
丁喜梅听了冷哼一声:“蠢材,你以为皇上去了凌霄阁却见不到贺琴舒,还会有心情留在那里陪冯临香和孙静迎?只怕不出一刻,皇上便会知晓贺琴舒来此处的消息,现下再不打发贺琴舒走,难道还等着他找个由头寻过来么?”
清漪恍然大悟,急忙逢迎道:“还是主子心思缜密,唤作奴婢,再多一百个心眼也想不到这些。”
丁喜梅却缓缓摇头:“若有旁的法子,谁愿意成日里惦记着这些,说起这个,那贺琴舒不争不抢,容貌也只是寻常,皇上却偏偏心仪于她,想想当真可恨!”
清漪随着她的话头说道:“谁说不是呢,您瞧她今日的打扮,又是棉布裙子,又是素白玉簪子,那般寒酸,凭这也敢进宫?”
丁喜梅不置可否,只微微闭上眼睛:“跟她纠缠了半日,我身上也乏了,清漪,我进去歇歇,你留在外间伺候,小心听着凌霄阁和紫云殿的动静,若是陈嬷嬷来,不拘何时,只管唤我起来。”
傍晚时分,陈嬷嬷果然来了,清漪来到内室门前,在门上轻叩两下,低声说道:“主子醒了么?陈嬷嬷来啦。”
听里面软软应了一声,清漪向陈嬷嬷赔笑说道:“我们主子醒了,嬷嬷请进去吧,奴婢去给您沏茶。”
清漪端着滚热的八宝养身茶回转时,陈嬷嬷坐在榻边,口中絮絮不断地说着,丁喜梅倚在枕上,面上仍带着熟睡后的微红,眼睛却已醒得晶亮。
清漪将茶盏放在桌上,陈嬷嬷随之转过脸来,耸耸鼻子喜道:“好浓的香气,这是什么茶?”
清漪连忙说道:“这是皇上前几日赏赐的八宝养身茶,冬日里喝再合适不过了,方才我们主子特意吩咐,让沏了端给您尝尝。”
陈嬷嬷也顾不得烫,端起茶盏吹了几下,慢慢啜了一口,眉开眼笑地说道:“老奴虽能在宫中随意出入,但毕竟只是个粗使奴才,蒙花容抬爱,不仅派给我这些差事,得了好的用物吃食也总惦记着我,这一月间不知见了多少宝贵东西,让老奴如何谢您才好呢。”
丁喜梅微笑不语,陈嬷嬷又接着方才的话题说道:“花容冰雪聪明,真是事事皆能被您料中。皇上到了凌霄阁,听说贺琴舒走了,连盏茶也没顾上喝,起身便走了……”
旋即讥诮道:“花容是没看见,听说那冯若珩面色都灰了,连晚饭都没吃呢。”
丁喜梅眼眸一黯,幽幽说道:“由人及己,又有什么好笑,我比那冯临香,又能强得了多少呢……”
陈嬷嬷忙将茶盏放下,温言说道:“花容此言差矣,您是花容,她是临香,且是一入宫就封定了的,位分悬殊,足见皇上心中有别。何况她父亲只是个小小的令书,而您舅父……”
丁喜梅摆手将她打断,冷冷说道:“你们在外面如何议论,我自是管不着,但在我的眼前,谁再提我舅父半个字,莫怪我翻脸无情。”
陈嬷嬷喏喏称是,眼珠一转,接着说道:“恕老奴多嘴,我从旁瞧着,那位孙静迎倒似个有见识的,见了皇上不见喜色,皇上走了也不气恼,又一来便封了静迎,也算得上旁的秀女中出挑的了。”
丁喜梅略一沉吟,向清漪使了个眼色,清漪忙从袖中取出两只小银锭,麻利地塞到陈嬷嬷手上,陈嬷嬷作势推了两下,便将银锭收起,陪着笑脸说道:“花容放心,从今日起,涟香榭那边的动静,老奴一并帮您听着些。”
丁喜梅“嗯”了一声,又懒懒地闭上眼睛,陈嬷嬷接着说道:“时候不早,老奴就不打扰了,花容若有什么需要老奴做的,随时吩咐便是。”
清漪将她送到大门口,回来嘟嘴说道:“主子何苦给她那些银子,现下您的月俸只有一百两,家里头您让瞒着,又不准我们向舅老爷张口……”
此言一出,丁喜梅骤然变了面色,她从枕边抓起一只鎏金小手炉,胡乱向清漪掷去,嘶声说道:“你这丫头可是反了?我方才说过什么,可是都听到狗耳朵里去了么?”
清漪堪堪躲过,唬得脸都白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主子息怒啊……”
此时,贺琴舒已经安安稳稳地出了宫门,见到了一直在此焦急等待的月芙,自打出了华宁宫,踏浪便挣脱了她的怀抱,只是默默跟在身后。
月芙迎上前来,先是激动地握住她的双手连连摇晃,旋即看到跟在她身后的踏浪,纳罕问道:“咦,哪里来的小狗,这般瘦弱,莫非是姑娘在宫里头捡的么?”
见踏浪定定望着自己,一双眼睛漆黑闪亮,月芙不由俯身去摸,它却蓦地闪了过去,小跑几步,在不远处停下,仍静静立着,不时向贺琴舒这边张望。
贺琴舒见状笑道:“看到了吧,这小狗性子犟得很呢。可是,若想导盲,恰是这样的性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