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1 / 2)
礼苏朝我走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心脏隐隐作痛。他的眉目淡然,与他对视时,我只觉得一腔苦涩。
“你不用隐忍,就算你表现出你恨我,我也不在乎。”他看着我缓缓说道。
我扯了扯嘴角,“为什么……你总是那么会挑伤人的话。”他一身明黄,眼神刚硬犀利,我终于见识到了帝王的冷漠与残酷。我看着他说道:“礼苏,你若攻打南阳,我们就做仇人,兵戎相见,我会誓死守住凉亦的家。”
他闻言看着我自嘲一笑,我不再看他,正想要离开,却听到他话中带笑的说道:“行啊,击掌为誓。”
我忍住眼泪,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一声清脆的掌声在夜色中响起,我无力的垂落火辣辣疼的手,看到他竟泛红了的眼里恨意浓重。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想起了不久前那个拥抱,我们似乎有彼此坦诚过,可还是太迟了。
刚回到南阳,我们就被告知了一个极坏的消息。我跑到文若靖的门前,擦了擦眼泪,轻轻打开门,门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却没有意识到我来了,一动不动的躺着,我注意到她的右手放在小腹上,神情安详。我想张口叫一叫她,却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我回到自己的屋子,审视周围,突然注意到我的包袱静静的躺在布满灰尘的柜子顶上。这个包袱还是我第一次离开馥新时,婆婆给我缝的,我抚摸着有些粗糙的布料,不觉沾了一手的灰。拍掉手上的灰尘,我打开包袱,才发现几件衣服下面,压着一封信,我打开纸张,发现竟是婆婆的字迹。许是婆婆早已预料到了一切,她在给我的信里交代了我的身世,还有关于礼家在馥新几十年前的秘密。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有两个陌生的男人对着我恭敬的说道:“姑娘,请与我们离开。”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我护紧手上的东西,警惕的看着他们。
“外面很乱,我们负责带姑娘去到安全的地方。”
我沉默片刻,看着他们平静的说道:“替我告诉你们主子,我很感谢他,但我不能走。”
他们闻言低头退到一边,“主子说了,不会勉强姑娘。”
我揣着信出门,外面风声阵阵,整个南阳城陷入灰暗的气氛之中,兵临天下,城外势气大增。我穿过冷清的街道,边跑边喊着礼煞的名字,突然被地上什么东西绊倒,掌心磨出了血,我忍着痛爬起来,一瘸一拐继续往前跑去。
我跑到城门的楼顶上,一眼就看到了礼煞的身影,他周围站着准备射箭的士兵,寒风萧瑟,他笔直的站着,衣摆在风中舞动。我突然看入了神,这时他转过身来看到了我,双目凌厉的说道:“你来做什么,快回去!”
“礼煞,婆婆给我留了一封信,当年你为礼苏做了那么大牺牲,他怎能不知道,我要告诉他!”我说着跑上前去,他却趁机将我钳制在怀里,用阴冷的口气说道:“温亦,你听着,我已经眼睁睁看着太多人离我而去,我不能再失去你,你若不能好好活着,我也不会苟活,听话,我派人送你回去。”
“礼煞,你会不会冷?”我紧抱住他,不知是什么情感作祟,我突然仰起头亲了亲他有些干裂的唇,他的眼眸瞬时亮了,神情像个孩子般欣喜。他抬起手梳理我被风吹乱的头发,我轻声说道:“礼苏若知道了当年的事,他便不会恨你,我相信他也不会攻打南阳了,南阳是凉亦的家啊……它也是我的家。”我说着,想到信里的话,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温亦,我很爱你。”
风声越来越大,我还未来得及抬头,就听得一声号令:“开城门。”
就在一瞬间,炮火连天,烽烟四起,礼煞将我紧紧护在怀中,我捂着耳朵,眼泪不觉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钳制微微松了,我猛地跌坐在地上,城楼下遍地的尸体,硝烟弥漫。
“将十万军队派去各个小路死守,城门留下五万。”
礼煞拉起我,再次说道:“我派人送你回去。”说完他快速朝外走去,很快没了踪影。
我正往回走去,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敌军折返了”,我一惊,场面霎时混乱起来,我从城楼上远远望去,大批的军队正从远处浩荡而来,城门口仅有五万军队孤军奋战,寡不敌众,而其余十万兵力已分散往其他路口去了。
“凉亦,我该怎么办?”我无助的看着灰蒙蒙的天,喃喃道:“礼煞答应过我会守住南阳的,他定不会失言的……”
“外援到了。”我浑身一震,朝城楼下望去,苍都应允支援的二十万兵力,现在到了吗?
礼煞赶回来的时候,一场厮杀已近落幕,二十五万对二十万,礼苏竟还剩余了几千兵力。礼煞仰天一笑,“苍都的诚意,原来就只有这样吗?”
我感觉到一种绝望的氛围蔓延开来,这本就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役,可是我懂礼煞的坚持,他在赌,他从头到尾都在做一场感情的赌注!
我跌跌撞撞的走下城楼,城门口,礼煞负手而立,而前方是二千余的军队,风越来越大,我看到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