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2 / 2)
洛出征,由李家李候铭挂帅,黄琉从旁协佐。李偌君也就是李候铭的侄子生擒鞑靼首领,黄琉领兵大破鞑靼大军一战定整个战局,而他又是李候铭的女婿。此次大胜,几乎全歼鞑靼部落,剩余不到几百人的老弱病残也被驱逐往北,离大洛边境千里之远。消息传来,圣上龙心大悦,黄琉李偌君纷纷晋升,李候铭加封公爵,安国公。李家为武将世家,此次随大军出征不在少数,也都纷纷加官进爵。李家因而名震四海,声威一时无两。
当积雪达到一尺厚时,何府世子妃身子已大好,刘丞相家长子娶妻,盛大的婚宴,满府都着上红妆,鲜艳动人。
湘清与何复乘车来到刘府,下车后一个入正堂一个去往偏房。湘清进入偏房,在金钗罗群里拣了座位坐下,朝不远处的莫氏点头,莫氏见状脸变得阴沉起来。旁边有人嘀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嫁过去虽高了身份贵为世子妃,但也不该这样对母亲态度轻慢。湘清只是对过来搭话的贵女少妇点头微笑寒暄,她不想过去面对莫氏,那张从儿时便吝啬予以微笑的总是祖母般板着的脸,最后为了父亲仕途绝然牺牲她的自己的母亲。生养之恩,大婚时她已还。
远处隐约传来爆竹的炸响,孩童的欢呼声和喧哗声,湘清想应该是新娘子进门拜堂来了,只是可恨男女有别,女子终入不了大堂,不能亲眼看着沫沫和她的良人三拜之礼结为夫妻。她想起自己婚礼时盖着盖头走的路漫长而寂寞,只有靠着喜婆才勉强走过那道洗盆。只是沫沫和自己嫁人时的心情不同,大概走那一段路程也是开心地吧。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人们说:
“我们去闹洞房啦!新娘子和新郎官往新房去了!”
湘清这才恍然回神,跟着人流走出去。红烛正旺,照亮整个火红的新房。刘昭阳手握银杆缓缓挑起盖头,新娘含羞抬眼,望进新郎盈满烛光的瞳仁。两人相视而笑,听到众人的打趣声新娘又害羞地低下头,新郎官许是开心地昏了脑袋,交杯酒都忘记接过反而去牵过新娘的小手,众人哄笑出声。刘昭阳这才急急忙忙放开新娘子的手,退回去伸手想接过喜酒,刘府的喜娘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指床示意他坐下。刘昭阳这才想起要先结衣才喝交杯酒,闹了个大脸红。新房又爆发出一阵欢笑,湘清也红着眼笑出声。闹完洞房,湘清又和众人一块儿退出来。看见前边走着的莫氏,想着待会和母亲见面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有些意兴阑珊,到拐弯处便借口走开,往后花园走去。
大雪漫天,远远看见柳树下站着一道身影,越走近越觉得熟悉,在十几步开外停住脚步,回忆忽然绝提,涌向她,甚至伴着午夜梦回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梦境,心中的缺口越来越大,疼痛难耐。在他转身之前她回身往回走,如果她再犯一次相同的错就是真蠢,世人都道女人拖泥带水,她曾经对沫沫说这样不好。李偌君听到脚步声,转身扭头,不想看到那道魂牵梦萦的背影,只在十多步开外,却渐行渐远,如果没有记错,刚刚的脚步声应是越来越近才对。良久,他低下眼睑,拒绝去看那道快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若对方已下决断,他又何苦来哉,自己也并非优柔寡断之人。
大雪纷乱,夜已深,刘府前的车辆渐渐散去,一辆辆隐入夜色中,大门前红灯笼高挂,静谧无声,除了地上的爆竹碎屑,就像没有人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