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2 / 3)
妃既是世子明媒正娶的妃子,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愿意永远服侍在世子妃左右,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湘清深深看了柳芸一眼,抬眼看天空暗沉,灰白的日头斜放在天边,四周是白雪覆盖的雪梅,枯萎的枝桠,无边危立的楼阁房屋。她忽然觉得,何府真大,大到人一踏入这里边便可能终其一生都绕不出去,大到让人望而胆怯,生不出忤逆之心。
湘清主仆两人从梅园返回,远远看见两道身影,走近些一看,才发现是若眉和一个丫鬟。若眉听到脚步声回头,见是世子妃,勾唇柔笑,招呼她:“真巧,能在这儿碰见姐姐。”
湘清本不想理她,偏偏这条路还要绕过她面前过去才行,只得回道:
“是么,真巧,本想和妹妹叙叙旧,不过我出来好一会儿也乏了,不便陪你,我先回房歇息。”
“妹妹也正想回去歇着呢,姐姐过来看看这荷花里的鱼,真真好看,何况妹妹好些日子没见姐姐了,很想念姐姐,过来一起说些话儿也好不是。”若眉捻着手绢掩嘴:“莫不是姐姐厌了妹妹,嫌妹妹不过一个妾室,不配和姐姐待在一处?”
湘清心中暗叹,只得上前与若眉并肩。她本不想和她做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奈何若眉频频挑逗,自己不与她争,不知她在计较什么。面前的荷花早已花凋叶残,腐烂的茎叶浮在池面,死气沉沉。她很奇怪:
“妹妹仔这里看什么?”枝叶残败如此,有什么可看的。“
若眉轻笑,柔媚的嗓音低低传出:“我在看池子里的鱼,虽然荷花凋谢了,但下面的鱼可还是活奔乱跳的呢。”
湘清怔楞在原地,想起孩童时自己和若眉喜欢跑去鲤鱼池捉鱼,那时自己还不是什么延蔚小姐,不过是边远县令的女儿,规矩没那么多,加上母亲也不怎么管教她,她便日日带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东奔西跑,顽皮得很。冬天鲤鱼池结冰了,她便带着两个丫头去荷花池,荷花池上面有枝叶覆盖,底下温热没有结冰,三个小女孩也不知道池水脏臭,就这么下去捉鱼。也就是那一次,她的贴身丫鬟淹死了一个……
湘清垂下眼帘,长长的睫翼在她脸上投下一派阴影,如今剩下的这个,也离她而去,做了别人的侍妾。
“这些鱼过得真好,虽这池子算不得什么好去处,但也好过在浅溪里被活活冻死。”若眉走到池子边上感叹,回头招呼她:“姐姐你过来,刚刚有只鱼冒出头来了。”湘清就像魔怔了似地也跟着走上前。面前又出现了那一个池子,也是何府这个池子一般,残花败荷,那个总是喜欢对她念念叨叨的小姐姐为了救她落入泥泞,随即而来的人把自己救起,再把小丫鬟救起来,医救已经来不及了。耳朵传来吵杂的人声,女孩的呼救,还有若眉的哭声,她叫:“姐姐!姐姐!求求你们快救救我姐姐……”
“姐姐,姐姐。”莫湘清回神,发现身旁站着身姿婀娜面容娇媚的若眉:“你已经长大了。”湘清楞楞开口,若眉面露狐疑:
“姐姐你说什么呢,我让柳芸和珠翠去拿些鱼食来,柳芸说世子妃说的话她才听呢,你瞧瞧,你快回了她去。”湘清有些听不全,但还是点头,转头说:
“你去吧。”
柳芸觉着世子妃有些不对劲,但听这么吩咐也只好和珠翠领命而去。
此时荷花池边就只剩若眉和湘清两人,寒风凛冽,若眉的声音漂浮在风里:“不知姐姐可否还记得,我的亲姐姐就是死在荷花池里的。”湘清眼睛流露出悲伤情绪:“我当然记得……我……”
“那年的冬天真冷,”若眉打断她的话,自顾自说下去:“莫家的嫡小姐想去荷塘里捉鱼,她是大小姐,锦衣裘袍,裹着不漏水的水鞋下去不冷,可我们丫鬟家的只好穿着衣裳下水,我还记得姐姐悄悄对我说她跟着小姐就好,让我待在浅水的地方……我看到姐姐嘴唇都冻紫了。”
湘清蓦然抬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不说出来,你们……”
“后来小姐的水鞋被泥淖黏住大哭起来,跌进水深的地方,我们吓坏了,姐姐要去救小姐,我不肯,姐姐说,她若去救,小姐没事,或许只是对我们两人略施惩罚,若小姐有什么差错,我们都会被打死的。我信了她,后来惊动了家丁,他们跑来,却只顾那个什么大小姐,放任那个小丫鬟,我的姐姐,在我的面前,活活被淹埋进泥潭里。,闷死在里面。”
若眉呆若木鸡,眼前仿佛出现若木被泥泞缓缓吞没的情景,她喃喃自语:
“不,不会的,他们说若木已经被救上岸,医治不及才会……”
若眉嗤笑:“医救不及?谁会去医治一个奴才,若真如此,可真是好个宽厚的莫府,可惜,他们连救都没有救。”
湘清转身想反驳,可是好像有一股推力从背后传来,她向旁边倒去,脚下踩空,纤细的身子就像断翅的蜻蜓,从空中跌落。腥臭的池水涌入鼻息,眼前又出现那个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姑娘挣扎的场景,眉眼和若眉相似,可如今已经化作荷花池鬼,不能长大了。再想起若眉往日种种,何复、还有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