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1 / 2)
窗外的桃花开完一茬又一茬接上,春日,春花烂漫莺飞草长,皇都一派花红柳绿好不热闹。湘清合上手上的账本,吁口气。自那日去拜寿回来,莫母便着意教她一些管家之道,无非是管教下人府中钱两支出。湘清聪慧,只这些事本不是会便可以,还得多加熟悉才是。磕磕绊绊,却也处理的像模像样,莫母这才有些欣慰。可她着实也闷得紧。
艳阳高悬,一名家奴拿着什么东西,转过廊角见过若眉,若眉问两句后拿取过物什进入厢房。
“小姐,是佳慧公主叫人送来的。”说着捧上一张淡蓝色的信笺。湘清拿来打开,眼中笑意顿现,只见素雅的笺纸上却是一句并不风雅的句子:“阿轻今儿来陪陪我,我真是快闷死了!”
湘清合上信笺,若眉忙接过。“准备准备一下罢,我一会儿就去敦亲王府。
若眉问:“那小姐可有什么特别的吩咐么?”
湘清沉吟半刻,道:“那只青绿色金兰步摇今天就戴着去罢。”
若眉笑道:“是。”那只步摇是两年前小姐和公主节日游玩时买的,用美玉雕成一对儿,一青一篮,可谓精致非凡栩栩若生,若眉不懂那样贵气的步摇不知小姐为何不喜欢戴,只和佳慧公主一起时才偶尔戴上一戴。
到亲王王府时,通报不多时,一个红色的身影已迎了出来。锦缎华服,通身贵气,发髻上一只淡蓝色金兰步摇。“湘清!”欧阳沫沫小跑过来牵起她的手,湘清含笑随她进了王府。
“可把你盼来了,这几日可快把我闷死了。”刚一坐定欧阳沫沫便抱怨:
“怎的不来寻我玩呢,我要不遣人去喊你,你只当我死了呢!”说完瞪她一眼。
湘清大为冤枉:“我的小祖宗,哪能儿呢,我只不得空罢了。”
欧阳沫沫听言哼道:“谁信呐,你一个姑娘家能怎么忙,不过是些绣花针黹的活,至多加念会儿《女训》,你能忙得半个月不得空么?”
湘清辩解道:“那是你不知道,我娘近日让我管些家里的帐本儿,得空又教些什么驭下......”湘清蓦地住了嘴,眼神不自然地移开。欧阳沫沫细细看她几眼才恍然,捂住小嘴嗤嗤笑:“原是这么回事!哎呀你娘这是教你怎么持家,以后好嫁出去呢!”又扶额假意懊恼:“我原不该叫你出来,耽误了你嫁人了。”
湘清羞恼交加,什么耽误不耽误嫁人,这是姑娘家说得出来的话么,话说回来,她那么急着嫁出去么!她气得扭头不理她。任欧阳沫沫怎么哄只不看她,“哎呦我的好姐姐,这有什么,女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说不得,闺房之内谁知晓。”公主大人伏低做小,全无平日里的高傲。沫沫这样低声下气,湘清也发不出脾气,只好无奈摇摇头,点点她挺直的鼻尖:
“什么嫁人,什么谁能知晓,这话怎可乱说,你可知人言可畏。”欧阳沫沫耸耸肩膀,一脸不以为然:
“你只不想听我打趣你吧,什么人言可畏,真是好~大~一~翻~道~理!”
湘清又羞又气,双颊飞红,站起来指着她道:“好个刁钻的丫头,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说完上前几步作势要去捏她脸颊,欧阳沫沫惊呼一声,忙起身后退几步,往内室跑,两人的贴身丫鬟早笑作一团。湘清追着她在厢房绕了几圈,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说中心事就要打人,好一个大家闺秀呢。”欧阳沫沫叫嚣道。湘清几乎要气倒在地,但和欧阳沫沫相处这么多年,她早已学会如何治她,不然也枉她读了那么多年书了。忽然湘清神情平静下来,瞥她两眼,自个走到雕花檀木圆桌子坐下,执起青瓷茶壶自斟自饮。欧阳沫沫顿感无趣,见她半天不动只好道:“你追呗,咋不追了。”
湘清兀自品茶,好似手中是一杯百年难得一遇的上等好茶,不慢些就无法品出其中不凡,欧阳沫沫只好也回到座位上,这回愤愤不平的人变成了她:“没意思。”
莫湘清慢悠悠呷两口茶,用手撑着下颌:“什么有意思没意思,我还没报怨呢,你叫我来就为了惹我生气来了?有什么事说吧。”
欧阳沫沫嘟嘴:“没什么呀。”
湘清看着她不说话。欧阳沫沫先沉不住气,两步上前挨着她坐下:“唉我问你个事儿啊......”湘清笑眄她一眼,欧阳沫沫未语先笑:
“也不是我打趣你嫁人,只是呀有人拜托我的这件事也是跟嫁人有关么,我这两天呀日思~夜想~还是打算直接问当事人。”湘清一脸疑惑。
“就是......就是你哥哥不是要娶妻了吗......”欧阳沫沫咳一声:“城中传言,哦不是,很多人猜测你们家定的就是渠郡李太守家的二小姐李娇妍,恩......她托我来问问。”欧阳沫沫支支吾吾终于把话说完。莫湘清呆愣住,直接托人问人家妹子,可真是......个大胆的姑娘。欧阳沫沫推推她:
“说话呀。”大哥娶妻当然是件大事,更何况莫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是独子,自己的亲哥哥,她自然对嫂子的人选很关注,湘清低头斟酌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