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底风(一)(1 / 2)
自那日以后,顾夜来便让人收拾出了给蓝珊练舞用的房间,自己却再也没去看过。
听侍女讲过此事,白棠叹了口气,彻底死了那门心思。
日子一天天过着,看似与往常没什么区别,但她二人都明白这不过是最后的平静罢了。
终于,派去山西的人传信说将要到达京郊,明日便可入京。
收到信的时候白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将信递与顾夜来便又出了门。她最近总是喜欢去逛胭脂铺,每每带回许多并不会用到的妆品和香料。
顾夜来将信大略看了一遍,又将现今的形势在心中过了一遍。
刘浔几日前便已离京,果然没让任何人去送行,只托人给她送了个口信。顾夜来原以为他是为了给圣上祝寿所以回的京城,没想到却根本没等到圣上大寿便径自离开了。
在这之前,林家之事终于被告到了圣上面前。因着这事在京中早已传开,圣上更是大怒,当即便下令京兆尹府细细地审查,不需顾忌任何人。这案子是由孟弈与刘浔捅出,林家难免有所芥蒂,但却无力阻拦。而后宫之中,林皇后为幼弟求情遭到圣上的训斥,婉贵妃渐有复宠之势。
蓝珊在音韵阁常住了下来,大抵是蓝琉找了什么借口掩饰了过去,她倒也没问些什么。蓝琉那里一切如故,没再传来什么消息。
楚峤留在了京中,入翰林院,与孟弈共同监察林家的案子。
傍晚之时,白棠果然又带着一大盒子的东西归来。顾夜来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汤匙笑道:“你不能仗着自己银子多就这么浪费啊,你自己数数你近来买了多少东西了?你又用不着,何苦非要这么折腾。”
白棠净了手,懒懒地答道:“哎,别念我了,等过了明天指不定我也没那个心情去了。听雨去把我这些日子买的东西都拿出来分一分吧,问问坊里的姑娘,她们看上了哪件就拿走哪件。只一句,讲个先来后到,别为了这个争起来伤了和气。”
顾夜来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拿汤匙搅着面前的粥:“明日红姑就要来了,你……”
“我怎么了?”白棠无所谓地反问道,“你别总把我想的那么脆弱,而且我们可以先不提这件事,等红姑来了再说。”
顾夜来点了点头,停了片刻后问道:“你出去这么久,可听到了些什么?”
“不就是林府小公子那件事吗?现在街头巷尾都在拿这件事当谈资,就算我不想听也得听。”白棠无奈地摇了摇头,“林府这次可真的是栽了,不过林青戎也算是罪有应得。”
白棠想了想,又幸灾乐祸地补充道:“说起来他们这种纨绔子弟这等事做的也不算少,往日里不过也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林青戎却这么倒霉,偏偏栽在了孟弈和逍遥王手上,可真是大快人心。”
因为这件事,林府着实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顾夜来蹙眉道:“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刻意为之,将此事张扬开来?”
白棠夹了一筷子菜,听她这般问,讥笑道:“纵然是有人将此事可以宣扬开来,若是他没做那有什么可怕的?还是林家有错在先,才会被人抓到错处。”
“话虽如此……”顾夜来沉吟片刻,回头看着观云问道,“明朝最近如何?”
观云垂手立在一旁:“他最近伤好了许多,开始做些较轻的活计。但还是沉默寡言,也试探不出什么东西。”
“罢了。我原本就没指望能诈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如今也算是意料之中。这件事本与我无关,不过是因为恰巧撞上所以才救他回来。”顾夜来兴致缺缺,叹道,“今后你也别再刻意管他了,只当他是坊中的仆役就行,但先留着他不许离开,等到林家这个案子盖棺定论之后再说。好了,准备今晚的事情吧。”
自春山宴之后,各位新科进士皆已安排了职位,有留在京城的,自然也有到各地为官的。如今将要赴任,相互之间较为熟识的便纷纷相互告别,又少不得要到酒楼宴请吃酒。
音韵坊向来以清高不流俗著称,且只奏乐无舞姬,不似有些歌舞坊那般露骨。又因为有顾夜来这么一个曾得圣上称赞的伶人坐镇,坊内布局也是极尽雅致,故而颇符合一些文人的审美,倒是有不少人将离别宴摆到了音韵坊。
虽然顾夜来现今已不经常露面,但因着这一缘故,近几日倒是每日都会去弹奏几曲。一时之间,音韵坊一座难求。
“你若没什么兴致不去也可,我们又不需讨好这些进士。”白棠见她脸色不大好,劝道,“再过几年我们索性就关了这乐坊,反正银子什么的都攒够了。”
顾夜来听了她这话,不由得一笑:“你又说胡话了,这是白姨留下来的乐坊,怎能说关就关?我没什么事情,只是最近总是休息的不大好而已。而且这些进士虽说不少要离京,但指不定将来会如何,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了。文人素来清高自傲,我总不能让他们觉得音韵坊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她这话说的有理有据,白棠却叹了口气,心中有些难过。
她知道顾夜来在想些什么。蓝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