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月(一)(1 / 2)
待到两人来到前庭,钟祈已没了踪影。
观云疑惑地看了听雨一眼,听雨摊手道:“他方才一进门便问我顾姑娘在哪,我说去帮他找让他先等着,怎么现在却没了踪影?”
“你没找人看着他?”观云问了一句后,便唤来前庭的侍女问道,“钟二公子呢?”
侍女向四周看了一圈,也有些迷茫:“方才还在的啊……”
观云很是不满这个回答,挥了挥手让她退下,听雨有些讪讪地开口:“是我大意了。”
“下次注意,你在前庭照看大局吧。”观云沉思片刻,转身又回了后园,径直向顾夜来的房间走去。
顾夜来素来睡得很浅,故而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便清醒了过来。推门的声音有些重,不似观云那般小心翼翼。
她睁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心中已然断定并未观云。
“是谁?”她起身披上了外衫,声音带着些沙哑。
隔着重重的纱帐与珠帘,她看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身着紫衣。
一个带些轻佻的声音响起:“顾姑娘,许久不见了,没想到竟能看到这么一副美人春睡图。”
听了他这话,顾夜来也未如何恼怒。
她倚在床边思量片刻,笑道:“原来是钟二公子。怎么,二公子的伤好了?让我想想,这不过才两三个月了吧,看来镇国公府的家法并不似传闻中的那般狠厉啊。”
她话中嘲讽之意甚重,句句都戳着钟祈的痛处。
两三个月前钟祈在音韵坊酒后失态,惹怒了顾、白二人,当即便令人将他赶了出去。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一传十十传百,他那丑态便传入了镇国公耳中。后来听闻镇国公亲自请了家法将他压在祠堂重重罚了一顿,因着打的太重,当时便请了太医去看。
“顾姑娘说的倒是轻巧。”钟祈打量着她的闺房,冷笑道,“你可知你害得我半条命都赔了进去?”
顾夜来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衣衫:“因果循环,若不是你在音韵坊闹事,又怎会挨了一顿家法?难不成你觉得不管你做什么,我音韵坊就必须得受着?钟公子,你既然敢做,就得承担后果。”
钟祈被她这轻飘飘的语调惹起了火,隔着纱帐盯着她质问:“果然是你将此事传到了我父亲耳中?顾夜来!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当时我是被人暗算下了药!”
在家卧床休养的这些日子,钟祈总是会想起顾夜来当时令人将他赶出去的那副模样。她眼中没有丝毫被轻薄的愤怒,反倒是有着几分怜悯和冷漠,甚至还带着一丝看好戏似的快意。
钟祈为此暗恨许久,恨那个给他下药的人,也恨顾夜来当时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病中,他想了许多种报复的方法。待到能下床走动之后,他便设计除掉了当初下药之人,而顾夜来却去了西山修养。
如今顾夜来回京了,他站在她面前质问恐吓,却发现她没有丝毫惧怕。
“钟公子凭着自己的揣测便要给我定罪不成?我怎会知晓你是被人下了药?”顾夜来将头发揽至身前,用手指梳理着,淡淡地笑道,“要知道你钟二公子的名声在京中可是风流至极,红颜知己数不胜数,眠花宿柳更是寻常。”
钟祈被她噎的有些咬牙切齿,缓缓道:“顾夜来,你可真行。”
钟家的形势顾夜来不甚清楚,但在她看来钟祈并非众人眼中那般放浪形骸。有刘浔这个例子在前,或许钟祈也是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人看而已。
但当时钟祈所作所为已然超出她的底线,所以她才会那般不留情面。
“二公子,我承认我知道你是被人下了药,但那件事绝不是我令人传入镇国公耳中的。”顾夜来拿起枕边的发钗将头发松松地挽了个发髻,抬头看着珠帘外的钟祈:“我只解释这一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钟祈被她的坦然给气笑了,拉过桌边的凳子坐了下来,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你就可以安然无恙了?我就会不追究你了?纵然你并没有像长舌妇般陷害我,但你明知道我是被下药才会轻薄你,为何还要给我难堪?”
顾夜来摇头一笑,起身道:“你被下药了是你的疏忽,凭什么要我忍气吞声?况且,你若想追究我也无话可说,我当初既然敢做,如今就敢承担后果。公子想说的话应当都说完了吧,那便请回吧,毕竟若是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赶出音韵坊,那就不好了吧?”
钟祈看着珠帘后顾夜来的身形,心中有些惊讶。来之时他曾想过无数种情形,但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自己居于下风。
他自小以来见过各种各样的女子,有端庄温婉的大家闺秀,也有妩媚风流的青楼女子,但却从没见过顾夜来这般云淡风轻的人。
“顾夜来,咱们走着瞧。”钟祈冷笑了一声,便准备离去,突然却看到了状台上放着的纱巾,心中不由得一动。
他作势要离开,却在顾夜来放松警惕之时猛地回身掀开了纱帘。
顾夜来一惊,随即冷冷地看着他。
钟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