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番外⑤(2 / 3)
尽管一切都已对她最糟,她依旧颜笑如花:“他还单纯,很好骗的。”
她在陈述一个事实,完全没有想过这样的举动,会为那个儒幕她的青年带来怎样的伤痛。尽管算计的是她自己,看起来,被残忍对待的,更像是严律。
许良程愣了一霎,看着笑的一脸平静的以秋,恍惚以为,她是在对背叛自己的人进行处罚。他是知道的,严律和明楼联手,把汪曼春陷害入狱的事情。
但很快便明白那只是错觉,汪以秋眼里的认真并不作为,没有私人情绪,他也看的明白。
“你去刺杀,严律告密,汪曼春戴罪立功,这很好,不仅会让这死局变活,还可以让新政府高层混乱,可是之后呢?指向汪曼春的线索毁不掉,明家兄弟也不一定就会袖手旁观,最重要的,你呢,你要怎么做到刺杀之后从特高课里全身而退?动手的时机,可以调派的人手,有很多需要考虑的。还不如,派人暗杀藤田芳政来的有效。你可以和明楼做个交易,动手之后,趁乱,带汪曼春离开,这样反而保险。”
这好像是很正确的分析,但汪以秋却低了头,面目不清。
她站起身子,没有说话,而是站到了那横窗面前,默默的凝视着云霁中血红色的残阳。红橙色的光芒,打在她的身上,好似将她吞没,夕阳下,她背影的纤细一览无余。许良程看着汪以秋的背影看了很久,没有出声。
他希望她好好考虑一下,他更为有效的建议。
良久,汪以秋才偏过头,没有正视,只有一个柔和的轮廓,映衬着光,她轻声说:“抱歉,先生,让你担心了。恐怕,我要死在那里才行,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疯女人,除了这个词,那一霎,他想不出任何那时候他想冲她说的,即便是现在,他也想不出别的,能形容汪以秋的词汇。
她是他的敌人,若不是被她抓住了把柄,他早就回了老家,和妻儿一起过着幸福的日子,远离这刀尖舔血的生活。
一切的罪魁,厚脸皮的要先离开这提心吊胆的生活,把繁重的情抛给别人,一副云淡风轻,理所应当的表情。
先生,她一直到这样称呼他,无论是第一次,他一身狼狈的时候,还是后来,两个人熟悉的时候。她叫他的时候多半是认真地,虽然偶尔会开个玩笑,但她总是严肃的。
许良程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把身子压进椅子里,不太想继续想起,那个已经离开了人的话。
“先生,虽然很抱歉,但我还不能把你的妻儿还给你。”
“明天,我会先去一趟76号,到时候,我会让她签一份文件。那份文件,是南田之前一直暗地里调查我的一些情报,我已经把南田的痕迹抹去了,她签了那份文件之后,引子就有了。”
“动手之前,我也会再去见一趟严律,我会想办法让他配合我的计划,但,如果将来出了什么岔子,还希望,先生,你去见他。”
“我会把所有汪曼春身上扣上的帽子都接过来,连同严律特工身份一起。藤田芳政的安全务必保证,绝对不能在行动结束之前让他发生任何意外。他生性多疑,只要姐姐身上有他救命恩人的名义他就会迟疑,无论他相信明楼的话也好,还是相信我捏造出来的事实也好,甚至,谁都不信,只要他有怀疑,就一定会先放了姐姐,好让我走后,混乱的各方势力达到平衡。而在他考虑清楚他疑惑的这段期间,就是争取到的时间。”
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许良程轻笑了起来。他自认为他会算计别人,但,竟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更有魄力。
他一直以为汪以秋和他是同一类人,比起自己,更在意家人,直到那天,他才知道,他错的彻底。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她说那番话时的表情,冷静而麻木,带着温和的笑容,却十分冷漠。
就像是一个魔障,就像他被严律最初抓住时,见她第一面时,她带给他的战栗。
汪以秋逆光而立,对着他说:“这一切,我的死,只是一个开端而已。姐姐被放出来之后,汪曼春重返七十六号,掌握总舵之后,计划才能正式开始。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让姐姐,亲手杀了藤田芳政,然后,把白鸟轻泽的哥哥白鸟青木,这个已经是傀儡的人推上台,让上海,脱离日本人的掌控。先生,局我已经布好,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麻烦你了。”
重呼一口气,许良程觉得,自己多半也是疯了,被汪以秋说这句话时,眼底闪烁的光华吓疯了,才会真的乖乖的配合她留下的行动。
汪以秋死了,严律满心复仇,汪曼春更是不知道他的存在。凭他的本事,不难找到被藏起来的人,只是...到底事实如何,他自己心里清楚。
汪以秋,到底是为了救汪曼春才死的,还是,为了那该死的,要命的热枕才死的呢。
用手压住眼睛,阻止眼眶的酸涩疼痛,许良程咬牙切齿:“疯子,都是疯子.....”
“你这么肯定她会配合你,你又怎么知道,她能挺的过去,或者,她恨明楼会比藤田芳政更多。”
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