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台在哪里?”
“派人跟踪你,除了你家,你也就只能放到哪儿了。”
把那个装在麻袋里的人扔进密室,以秋转头问道:“你绑架许良程做什么?”
严律惊诧:“你怎么知道。”
“你还不至于找一个人找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恐怕是你找到他把他私扣了。”
严律噤声,以秋见状不再多问。揉了揉又有些发痛的眉心,总算是松了口气。近来事情多如一团乱麻,相互纠缠,一个失误,就会系一个死扣,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寒风淅沥,遥天万里,黯淡同云幂幂。窗外,街边的路灯冷澈的照在地上,行人稀疏,偶尔经过几个也是快步疾走,生怕走慢点就被凛冽的风刺伤。今夜是新年夜,应阖家团聚、其乐融融,应围坐火炉,举杯痛饮,诉说旧年往事,感慨年岁静流。吃完饭,喝完酒,说完话,要许下一个新年的愿望,言语承载祝福,让这个冬夜不再寒冷。
吐出一口气,化为云雾,似乎瞬间结成了冰粒:“严律新年快乐。”
看着探向窗外的以秋,严律脸色一暖:“新年快乐。”
虽然这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们二人,但这四字祝福却是让心热闹起来了。叔父应当已经平安抵达发法国了,姐姐此时也在76号,虽然没有聚在一起,但两人都已答应了会送以秋一份惊喜礼物。这样很好,这种纵使不见面也彼此牵挂的默契,不可多得,唯亲人而已。
心软作一团,回头询问:“叔父登机的时候你去送他了吗,也不知道带没带够衣服,法国那边也不比这边好多少。”
下一秒,血液凝固,瞳孔放大,一阵眩晕袭来,心跳如雷。她怔怔的睁大双目,眼角眦裂,紧接着浑身都开始颤抖,夺门而出,耳边留下的只有严律的那句话:“汪董还没有登机,飞机改签了。”
生命中,有些人来了又去,有些人去而复返,有些人近在咫尺,有些人远在天涯,有些人擦身而过,有些人一路同行,可烙印在心里永远无法代替的是血缘。
不顾严律在后面的追赶,汪以秋狼狈的从楼梯上摔下来,半爬着到了车里,油门踩底,如箭离弦。
上海大酒店门口,熙熙攘攘,马仰人翻,一片歇斯底里的尖叫。桌椅倾倒,酒杯破碎,地上花瓶里的泥土和血相混合,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走进来,残尸遍地,那些人的眼睛睁的很大,夹杂着凄厉的不甘,身上多被开了几个口。
以秋走的踉踉跄跄、跌跌撞撞,越是往里就越是没有力气,每一步如踩软绵,每一步似乎都会跪倒在地。
穿过主厅,走到贵宾包间,在楼梯转弯的地方,有一间房间大敞着门,站在原地还能看见半截尸体从门沿露出。摔倒、爬起,小跑过去,然后,命运就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上,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笑话。
汪芙蕖的眉心空了一个洞,还在不停的往外淌血,他没有躺在地上,而是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就那么蜷缩着,惊恐的睁大着双眼。里面嘶吼着接近扭曲的害怕、凄切、不甘,他双手环绕,像被开水烫过的虾,依稀可见的是他生命最后一刻时的卑微。
他的公文包丢在一旁,原本在里面的祈福娃娃掉了出来,娃娃咧着大嘴笑着,血红的脸红着,泥黑的身子脏着。它破败的躺在地上,如同汪芙蕖一般,破败的死去。
整个世界突然变暗,视线模糊了,心脏也变得异常沉了。脑子里一片迷蒙,身体开始失重,似乎要飘起来,她不觉得悲,但心里又不知是什么滋味。很多情绪在胸腔中冲撞、翻滚,想把这种苦吐掉,但是这东西刚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她一口苦涩,她忘记了哭,只是在不停的笑,不停的笑,不知在笑什么,为什么而笑,可能在笑她自认为英勇的拼搏,可能在笑那虚无缥缈的命运。
汪芙蕖策谋暗杀明镜姐弟的时候,她就在屋子里,听着叔父充满贪欲的笑,一阵鄙夷。这个人真的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但是,不会再有了,为了她的性命不惜倾家荡产,冒死闯入军校将她带出。不会再有了,为她操尽心思。不会再有了,为她留一盏灯端一杯水的长者。
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忧伤,心在那儿搅拌、流血,就算再把那破碎的心植回胸膛,却也只剩一滩死水。
“为什么不跟我说,他没有登机”
汪以秋仰坐在凳子上,在严律赶过来的时候她空洞着一双眼睛呆呆的问他。
“你最近在忙许良程的事情,所以就忘了我跟你说的事情了,对吧。明镜的时候是这样,叔父的事情又是这样。”
汪以秋对着天花板,仰着头,声音沙哑。
“我说过吧,你是汪氏的秘书,我不管你做什么都要以汪氏的利益为主。”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严律,再有下次的话,我就杀了你。”
严律怔在原地,无法想象仅仅